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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墜。
“思安!”
模糊中,她聽到誰在叫她,向大門看去,是陸之然,他來救她了。
林思安動了動唇,聲音卡在嗓子裡,下身疼得幾乎沒有知覺,有陣陣涼意從體內流出。她想低下頭去看一看,卻連彎身都不能,只能躺在地上,視線所及是高高的房頂,一塊塊的黴斑似乎能拼成一張臉,凶神惡煞,像是來索命的冤魂。
周圍的尖叫聲和械鬥聲,她已經聽不到了,視線越來越模糊,有白濛濛的光亮遮在眼前。
【卷六】總會有那麼一個人,讓你變得很低很低,堪堪化在塵埃裡
第二十六章
有人撲在她身邊,滿頭滿臉的血,陸之然把她抱在懷裡,渾身抖得像秋天最後的一片枯葉,“思安!思安!你看著我,你哪裡受傷了?哪兒疼?”
林思安在那模糊的光影裡看到他的臉,也不知從哪裡來了力氣,她攥住陸之然的手,指甲在上面摳出道道月牙形的血痕,“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孩子。”
陸之然像被人霍然捅了一刀,定在那裡,慢慢向下看去。
她流出的血已經在深色的裙子上溼了一大片,順著小腿滑下去,那血線像能把皮肉割開一樣猙獰。
警笛聲由遠及近,陸之然猛地抬起頭,像一隻被逼到絕路的狼,嘶聲大喊:“快來人!快點!”
林思安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在望不到盡頭的長廊裡走著,兩邊是開到極致的瓊花,風一過,花瓣便紛紛飄落下來,宛若一片香氣卓然的雪海。落在地上,卻又變成細碎的屑,像是剛剛燒過的灰,對了厚厚的一層。再看一眼,周圍的場景卻又變了,整個世界都是空的,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身後有嬉笑聲傳來,她回頭望去,顧嘉臣摟著一個美麗的女人向她走來,她像是看到希望,拼命喊他的名字,她卻聽不到,和她擦身而過,眼底看不見她的影子。林思安哭著追向他,一路跌,一路追,追進一間屋子,似乎是嬰兒房,綴著蕾絲的窗簾靜靜的飄著,寶寶的笑聲和搖鈴聲像是近在耳邊。她向中央的嬰兒床走去,想要抱一抱那孩子,掀開被子,卻看到一具小小的斷了頭的屍體。
她尖叫出聲,猛地睜開眼,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床頭的醫療器械滴答響著,一下一下像敲在耳膜裡。有人推門進來,走到她床前。
襯衫像團抹布一樣凌亂的裹在身上,下巴上最濃密的青色鬍渣,邋遢得像是剛從垃圾堆裡翻出來。林思安撐起身,躲開他欲扶的手,死死的揪著他的衣服,一字一頓的問:“孩子呢?”
顧嘉臣顫著手,一時竟開不了口,一種疼像是從骨子裡向四面八方蔓延一樣,透過皮肉,將他從內到外死死的纏住。
林思安只顧嘶聲喊:“我的孩子呢?”
他甚至不敢對上她的目光,把她埋進懷裡,“安安。”
她在他懷裡瞪大了雙眼,空空的,像被偷了靈魂的木偶。她覺得這樣冷,整顆心都變成了一塊冰,連血液都被凍住了。
那是他們的骨血,會說會笑會思考的小生命。顧嘉臣緊緊咬著牙,好像五臟六腑都爛成了血水,可他沒有時間悲慟,他的吻輕的似羽毛一樣落在林思安的額頭上,好像她是一尊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他拼命地忍,最終還是哽咽道:“安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你不要這樣”
她低低說了些什麼,軟軟碎碎的。他湊過去聽,聽到那聲帶著疑惑喃喃道:“我明明明明昨天還跟他說過話的。”
他僵在那裡,心幾乎要碎成渣兒。
下旬的時候,又來了雨季,雨簾漫天漫地地鋪下來,整個B城像一艘行駛中的船,在風雨交加里踟躕地晃著。
病房裡,林母喂林思安吃了藥,沾溼了帕子搭在她額頭。前些時候,她繞得很厲害,這幾天才有些好轉。一滴淚順著她的臉滑下來,林母輕輕抹去,頓了頓,手摩挲在她臉上,漸漸紅了眼圈,“安安,你這個樣子,讓我和你爸爸可怎麼辦?”
林思安本來正望著天花板發呆,此刻像被針刺了一下,轉過眼望著母親,輕輕地叫:“媽媽”
林母的眼淚霎時落了下來,“安安,媽求你孩子我們還可以再要的,你和嘉臣都還年輕”
林思安眼波動了動,指頭勾著林母的手,“別哭了”
“你見見他吧,他就在門外,這些天一直守著。”
她靜靜地閉上眼,睫羽的影子垂下來,掃在眼瞼上,輕輕顫了顫。
樓道里,顧嘉臣的手還扶在門把上,此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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