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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顏靠在君桓的懷內,他身上依舊是好聞的杜衡香,她的心就安了一點,風聲在耳邊呼嘯,馬蹄翻飛顛簸,她忍不住向他的懷內靠了一靠,他察覺到了,抽手替她將被風吹開的披風攏了一攏,就催著馬匹更急的飛奔著。
一行二十多人直奔了半天,到傍晚時才在條小河邊歇了歇,君桓將靜顏扶下馬時,她整個身子都已經被顛到麻木了,腳才落地就向地上軟去,君桓忙將她抱住,半扶半托的扶到一塊石頭上坐下,被顛簸了這一路,靜顏原本束好的髮髻已經鬆散,歪斜斜的掛著,她猶豫著要不要重新綁一下發帶時,就見風一吹,髮帶滑落,青絲瞬間飛揚,縱是個瞎子,也已看出這原來竟是個美嬌娘。
邊上的將士們頓時就都愣了。
他們之前雖也見過靜顏,卻都只是遠遠的看一眼,縱在帥帳內能遇到,卻都是去回稟軍務的,當著主帥的面,誰敢盯著主帥身邊的小親兵細看呢,如此,他們除了在心中鄙視這主帥忒不知檢點外,就更是感嘆主帥這短袖心上人竟生得如此嬌弱,實在是像個女人。
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小親兵,竟真的就是個女人!
面對著他們瞪圓了的眼睛,柳君桓索性不再避諱,他從袖子裡取出個小梳子,當著眾將士的面替靜顏挽起頭髮,綁髮帶時,手腳雖笨拙,卻認真而又細心,唯恐拉疼了靜顏。
當著這許多人的面,靜顏自是尷尬萬分,奈何這會子手痠身子痛,渾身已如散架了般的動彈不得,也只好由他,卻忍不住奇怪,“你哪來的梳子?”
一個大男人,竟隨身帶著梳子,她如何能不奇怪。
柳君桓將手中的梳子輕輕遞到她的面前,她才瞄了一眼,臉就紅了,這隻梳子桃木雕成,上面刻著極精細的鳳求凰,卻只有半個,赫然正是洞房之中用於結髮的那隻,依照規矩,洞房中結髮時用的梳子在結完發後,當一折兩半,新婚夫婦每人半隻,若是誰先離世,當將自己身上的這半隻隨逝去之人下葬,再留下逝去之人收藏的那半隻在身邊,以待自己歸天時同葬,以示生死相隨之意。
靜顏的那半隻在經歷了那許多事後,早已經不知去向,她萬想不到,君桓的那半隻竟一直都帶在身上,貼身而藏。
柳君桓的眸子裡閃著耀然的星火,嘴角微微含笑,“你還認得嗎?”
靜顏想到自己的那半隻已不知去了哪裡,不知道為什麼,竟覺得心虛愧疚起來,她輕輕的“嗯”了一聲,就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然而柳君桓笑一笑後,居然從懷裡又掏出半隻來,交到靜顏的手裡,道,“這是你的那半隻,嗯,這次可要收好了。”
“咦?”靜顏就愣了,她驚奇的看著手中的半隻梳子,上面是一隻飛凰,果然就是自己所持的那半隻,“這?”
“你你搬去竹心苑住時,沒來得及帶走這個,我一直替你收著,卻沒想到,直到今天才有機會交給你,”柳君桓努力的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淡,可是他的目光卻是熱切而又緊張的落在靜顏的手上,直到看見靜顏將那梳子輕輕合進手掌,他方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噩耗:多娜之死
然後靜顏的手隨即又鬆了開來,她緩緩伸手,將那半隻梳子送到柳君桓的面前,低聲道,“這梳子你收著,而你的那一隻,該隨著姐姐去才是。”
“顏兒,”柳君桓低低的叫了起來。
靜顏轉過頭,沉默了一會兒後,卻說了一句,“不知道君楷那邊這會子怎麼樣了?”
她此時說這樣的話,讓君桓聽著愈發不是滋味,一時竟吃不准她到底是要提醒他,君楷那邊形勢緊急,此時不是談論兒女私情的時候呢?還是在告訴他,她已經心有所屬,一顆心都在君楷身上了?
只是此時確實不是糾纏這件事的時候,他訕訕的將梳子收回,在靜顏的對面坐好,這才道,“我以傳書告訴他咱們就要到了,讓他先想法子拖過半個月,一切等咱們到了就好了。”
“是啊,等咱們到了,就好了,”靜顏低著頭,神情卻顯然有些恍惚,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顏兒,”君桓看著她這樣子,正想要問時,就見黃參將一手拿著水囊,一手託著兩張餅過來,對他道,“元帥,吃點東西,喝點兒水吧。”
話是向柳君桓說,他眼睛卻飛快的向靜顏臉上一掃,往日只當她是個男的,更加上靜顏深居簡出縱是露面也是能低頭就低頭,他也沒仔細看過,此時一眼看清了靜顏的相貌,就直在心裡叫著,“我滴個親孃乖乖,難怪元帥連打仗都要帶著她,這小娘們兒生得可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