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1/4 頁)
這給封瀾帶來的意外甚至超過了目睹譚少城在背後使壞。
狹窄的洗手間裡酒氣熏人,譚少城面色酡紅,蜷縮著,哭得撕心裂肺,像失去了最心愛玩具的小孩。她意識到眼前有人,緩慢地抬起頭來,迷離的眼神在封瀾臉上晃了晃,又閉上了眼睛,一行眼淚滑落在腮邊。
封瀾冷冷地打量著譚少城,一如丁小野離開那天,譚少城冷眼旁觀封瀾的痛苦。只要譚少城別給吳江惹出什麼麻煩,別的都與封瀾無關。就讓她哭吧,哭死好了,管她演戲也好,真的也罷,都是活該,封瀾有些快意地想。
她重新掩上了門,走出洗手間,即將回到宴會廳的時候,腳步又慢了下來。譚少城面前的門再一次被推開,封瀾嘆了口氣,彎腰去拉她。
“起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譚少城又哭又笑,“看到我這樣,你高興嗎?解氣嗎?”
封瀾不說話,忍耐著對方身上的酒氣,使勁扶起她往外走。
“我們真有緣,總是能看到對方最慘的樣子。”譚少城的手軟綿綿地垂在封瀾的胳膊旁,“你帶我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我讓門童給你叫輛車,滾得越遠越好,今天沒人想看到你。”封瀾沒好氣地說。
譚少城俯身欲嘔,封瀾趕緊躲開,譚少城又軟倒在地板上。即使醉成這樣,她的眼神依舊讓人不適。
“你以為今天的喜慶和你有關?哈哈,封瀾,你心裡不也貓抓似的?我看到你坐在那裡心神不定的,還在想丁小野是怎麼把你給甩了,哭都哭不出來吧?”
封瀾咬牙,只當沒有聽見,再一次把地上的人攙扶起來,往洗手間外走去。醉後的人身體沉得厲害,封瀾架著她走了一小段路已感覺吃力,又擔心在走廊遇到熟人,被別人問起緣由,傳到吳江和司徒耳朵裡徒惹他們鬧心,於是隨手推開一間無人的小包廂,把譚少城往椅子上一放,考慮著是否該給曾斐打個電話讓他來幫幫忙。
譚少城伏倒在桌子上,勉力譏諷道:“裝好人很快樂嗎?明明心裡恨死我了難道你想從我這裡打探你小情人的下落?”
封瀾並不生氣,隨口回應道:“要不是怕別人看到你噁心,我會管你死在哪裡?扮好人比扮壞人強多了。你做什麼、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你是個可憐蟲!”
譚少城用手戳著自己的胸口,大聲問:“封瀾,你覺得我過得怎麼樣?”
封瀾說:“有錢有閒有心思噁心人,比大多數人強多了。”
“那你覺得吳江和司徒玦過得如何?”
“他們過得好不好關你什麼事?他們配得到今天!”
“他們過得不錯,在你看來我也過得不錯。我苦苦奮鬥了十幾年,做別人看不起的事,嫁自己不愛的人,最後死了老公才換來的東西,還比不上他們不對,是‘你們’一出生就擁有的一切!”
“求你了,別老重複那點破事,你不膩我都想吐了。”封瀾厭棄道。為什麼總有這種人,因為自己的不幸而遷怒他人的幸福,恨不得把所有人拉入她的深淵?
“我為什麼不能說?吳江提過我們以前的事?我告訴你,同一個故事,狼和羔羊說出來也是不同的。”譚少城喃喃道。
封瀾氣得笑了,“你不會覺得你是羔羊吧?”
“誰不把自己看成無辜的羔羊?吳江和司徒玦就沒有做過問心有愧的事?”譚少城伸手抓住封瀾的胳膊,莫名其妙地問,“封瀾,你知道什麼是‘應許之日’?”
封瀾甩開她的手,“我沒你博學,我只知道‘應許之地’!”
“上帝許給猶太人迦南——‘流奶與蜜之地’,那就是‘應許之地’。”說到這個,譚少城的面色難得地顯出幾分惆悵,“‘應許之日’是我想象的那一天。我以為每一個虔誠等候的人都配得到那天,結果我等到的是他又一次結婚,娶的還是司徒玦。”
“你虔誠嗎?”封瀾坐在譚少城身旁的椅子上嘲弄道。
譚少城用發紅的雙眼注視封瀾,“我從第一眼看見吳江時就愛他,無論我做過什麼,在這件事上我的虔誠不遜於任何一個人。”
這點封瀾無法否認。這些年來,譚少城傷害過每一個吳江愛過的人。多少骯髒和齷齪打著以愛之名,然而在當事人眼裡,她是在真真切切地愛著。
“自己留在這兒‘虔誠’祈禱吧,我要回去了。”封瀾接到曾斐的電話,大概是因她去洗手間許久不回讓他有些疑慮。封瀾對他說自己在外面遇到了一個朋友多聊了幾句。她對譚少城又補了一句:“別把自己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