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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表情讓玉安困惑了兩天,直到第三日大朝歸來,聽聞他已經下旨令祈鑑帶禁軍剿匪,玉安方才參透其中的緣故。原來去年招安夔州盜匪時祈鑑便指出“夔州匪患非全殲不能平之”,只是朝臣不以為意。一年後他的話應驗,眾人早已忘記,唯趙禎還記在心頭。
玉安此刻方才隱約體會到這些年來趙禎對祈鑑的漠視,未必皆因對他的厭惡和怨恨。
如玉安預料,三日後,趙禎便下旨讓夏竦到中書任同平章事,盡宰相之職。雖然宋朝的宰相地位不比前朝,但仍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鑑於趙禎的風寒始終未痊癒,玉安一直親自料理他的飲食。這日,剛剛收到第一份捷報的他雖未喜形於色,胃口卻好了,帶著一絲孩子般的期盼對玉安說:“近日口中無味,早就膩煩了這些粥啊湯的。玉安,你能讓海棠再做一次雲絲炸春捲嗎?”
玉安為他掖了掖被子,“我答應您,不過您得先喝了粥。爹爹是九五至尊,就算不為您自己喝,也要為天下百姓喝下去。”
趙禎笑著指著她,無可奈何地搖頭。
趙禎吃完粥便睡下了。笙平已經到殿外來接她回霽月閣。踏著朦朧月色,主僕兩人一前一後向著柔儀殿的方向走去。行至左昭慶門外花園的僻靜處,花影扶搖,清香四溢。
見四下無人,笙平從袖口掏出一封信遞到玉安手中。玉安急切地開啟:
“玉安:自與卿別,一日如年,今日映月亭相會,不見不散。子泫。”
映月亭?十步之遙,花木扶疏,水榭歌臺的地方便是。不過玉安有個習慣,所有來信她都會看兩遍,以防漏掉資訊。又匆匆看了一遍,眉頭漸漸皺起,將信撕碎扔進水渠。
“過去五年我一直抄寫子泫的詩冊,他的字就算燒成了灰,我也認得。”
“那怎麼辦?”笙平憂心忡忡,“只怕高公子也收到同樣的信。就算我們不去赴約,高公子無詔入宮也有違法令啊!”
見遠處山水朦朧之處有人影晃動,像是子泫的身影。事到如今,便只能將計就計了。
於是,笙平特意撥亮了手裡的琉璃燈,陪伴著玉安大大方方地向著映月亭走去。婆娑月影下,子泫尚未走近,已經聽到玉安壓低的聲音:“你是否收到了我的一封信?”
子泫敏銳地意識到事有蹊蹺,道:“是,怎麼了?”
玉安再次環視四周,又道:“記得,那封信是官家給你的密詔,你奉皇命見駕,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子泫會意地點了點頭。待他們剛剛穿過渠畔的迴廊,便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意味深長的聲音,“玉安公主和高公子腳步匆匆,欲往何方啊?”
回頭一看,廊簷之下,尚美人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而她的身邊,則站著滿臉威儀的皇后。
“回娘娘話,”子泫道,“臣奉官家口諭進宮聽旨。”
“既是官家傳召,也應當由福寧殿的內侍引路,怎會勞煩玉安公主呢?”尚美人笑道。
未等玉安回話,皇后微蹙的眉心已經散開,“官家深夜傳召高公子所為何事?”
子泫即刻答:“臣尚不得知。”
皇后點點頭,目光卻一刻也未曾離開過玉安的臉,“玉安,給高公子引路後速回柔儀殿來見,陪我念經。”說罷她看了看子泫,又遞給玉安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向著花園的深處走去。
一行人漸行漸遠,三人方才長舒了口氣。子泫望著她們的背影,很是擔憂。後宮有這麼多明槍暗箭,難說玉安每次都能躲過。
“玉安,你還好嗎?”他轉頭問道。
“我很好。”玉安望著他清瘦的臉道,“你很不好,是嗎?”
子泫莞爾,“我也很好。前些日子家裡操持哥哥的親事,忙碌了些。說來也巧,府中新來的侍女容貌和正陽公主酷似,也通琴棋書畫,哥哥便動了心,納她為妾。”
祈鑑果然已經開始部署他的計劃了。玉安暗忖。
“子泫,”她望著他,“如果你爹孃堅決反對你和我在一起,你會怎麼樣?”
“如果是那樣,我就帶你走,去一個只有你我的地方。”
更深露重,沾衣欲溼。還是笙平提醒道:“公主,高公子該離開了,你也該回柔儀殿陪皇后唸經了。”
玉安正要移步,子泫卻叫住了她。她轉過身來。寒冬臘月,他竟然從襟袖裡掏出一枝鮮豔的茶花。那朵山茶花姿清雅,葉色光澤,絳紅色的花瓣嬌嫩欲滴。“玉安,十五我便要隨刑部的大人去江南巡察了。在不能見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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