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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賦稅。當地大戶們雖心痛這一年的青苗,但整體尚覺公平。根據玉安的建議,讓當地農民自由挖沙的告示也已經下發,如此一來,水患的問題已經完全得到解決。唯獨瘟疫仍舊蔓延。
官邸十里外欒村的農舍的人已經逃光,祈鑑便命令人整理出來,按照醫官們的建議分成兩部分,分開安置得了疫症的人和可能患了疫症的人。
經過三天三夜的奮戰,翰林醫官院的人和御藥房的人參考了太宗年間的益州瘟疫藥方創造出一種新的藥方。十幾口大鍋按照新的藥方熬藥並定點配發給城中百姓。幾天下來,染瘟疫的人數一天一天地減少了。
當晚知州設了簡單的宴席為醫官慶功,所有的人臉上都笑開了花。如果繼續按這個藥方研製下去,相信不但能夠控制而且很快能治療瘟疫。晚飯後各人很早就散去了,祈鑑放了醫官和藥官們假,讓大家好好睡上一覺。
齊州是個風景如畫的地方。到了夜裡,竹聲沙沙,萬壑松濤,蟲鳥和小獸在林間嗚鳴。祈鑑和祈鈞在府邸外散步,心中都有一種輕快舒暢的感覺。回到府衙,經過漱雪的房間時,祈鑑發現裡面燈火通明。所有的人都在院子裡乘涼,唯獨她還在房裡研究醫書和藥方。
他輕輕走到敞開的窗前。窗內的漱雪頭戴碎花頭巾,身穿粗布衣裳,與民間的小家碧玉無異。屋內的她此時十分專注,絲毫沒有注意到窗外的人。大約離煎藥的火爐太近,她頭微微一側,用衣袖拭去汗珠。
她額前那塊細小的傷疤便呈現在他的眼前。傷疤顏色很淺,並不難看。多年前福康公主下嫁李家時,他躲進壽寧堂哭泣,雖然那時他還小,卻已經有了男兒的尊嚴,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流淚的模樣,卻陰差陽錯地給漱雪留下了這道傷疤。
正沉思著,漱雪一轉頭已經看見了他,起身走到窗前道:“王爺,你怎麼在這裡?”
“所有的人都在外面乘涼。你為什麼不去?”祈鑑的臉上又恢復了平日裡那種遙遠的平靜,“這次瘟疫得以控制,辛苦你們了。”
漱雪卻沒有他那麼輕鬆。她轉身指著不遠處的醫書、藥材和跳躍著火苗的爐子說:“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次和太宗時的益州瘟疫看似相同,但發病週期和易感染人群都有區別,借鑑益州治療瘟疫的方法並不穩妥。”
“你的意思是?”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祈鑑開始認真了。
“我擔心目前的藥方只是延長疫病的潛伏期。”漱雪沉重地說。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不能第一時間救治病患,也不能第一時間分辨他們,可能會造成疫情傳播得更廣?”
“如果確定了,就可以這麼說。”
若果真如此,那根治瘟疫還遙遙無期。祈鑑匆匆從窗欞繞到房門,走進了漱雪的屋子。“什麼時候能夠確定你的判斷是否正確?”他俯身檢視湯藥後問。
“我這兩天觀察了周圍的百姓,有幾人似有瘟疫的跡象。因此我配了一副會使病患體內的毒素外顯的藥。如果他們服藥後出現了瘟疫的症狀,就可以說明我的判斷是對的。”
“這件事情須秘密進行,否則百姓會以為是你讓他們得了病,會對你不利的。”祈鑑用拇指扣著下巴,沉思片刻後又道,“你只管熬藥,其他事都交給我。”說完,他便向著門外走去。
漱雪叫住了他,“王爺,如果驗證我的推測屬實,我請求給我配一些醫藥用具和兩個幫手,調派我到欒村的農莊去!”
“不行。”祈鑑未作思慮便拒絕了,“你不能去冒險。”
漱雪目光澄淨,“如果大夫不能接近病患,憑空怎麼能想出治病的藥方呢?”
“這件事容我再想想。”他還是拒絕了,不再看她,徑自走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楚國萬里
捲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第二天祈鑑便秘密將漱雪配好的湯藥混進飲食裡,送給她懷疑有病的人。當天晚上,這些人便開始發燒並起了紅斑。將他們送到農莊田舍隔離後,祈鑑迅速召集醫官和藥官商量對策。
所有證據都顯示藥方用後發病率明顯降低,突然要重新研製防疫、治疫的藥,大家都表示不能理解。如果不說出漱雪先前的想法,是說服不了眾人的。
但是祈鑑知道絕不能說出漱雪的想法,否則醫官、藥官無論是出於墨守成規還是私心,都將以各種方式消極抵制,漱雪更將成為眾矢之的。
思索許久後,終於有了一個計策。“瘟疫不僅要控制,還要治療。眼下情勢危急,大家務必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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