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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煥和趙夫人都已明白他們中了一個圈套。但此刻家裡幾乎無米無糧,他們又不能明著得罪玉安,全家上下只能將錯就錯,吃麵湯青菜,和玉安一起耗下去,因為糧食燒燬後全家就真的斷糧了。
趙家長子趙崎憤然道:“父親,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嗎?得想個辦法將這個公主送回去!”
“想什麼辦法?”趙煥重重地嘆氣,“人家有理有據,外面疫症流行來我們這裡躲避。如果拒之,到了官家跟前,怎麼說得通?”
“那就將計就計,我也來個得了疫症,讓她速速離開。”
“你若得了疫症,荊王定然馬上會派醫官來給你看。那樣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全家上下幾十口人就一起等死嗎?”
“你慌什麼?一起等死的不是還有這個公主嗎?看她身子骨單薄,估計挨不了兩天的餓就受不住了,到時候自然會乖乖回去。”
趙家人上下很快便依計行事。大家節省口糧,全力著手打這一場消耗戰。
玉安所在的臨湖客房裡,笙平認為現在趙家人已經被圍起來了,不承認有糧食就會斷糧,承認有糧食就是欺君,早晚必定服軟,玉安沒有必要一起吃苦,幾次勸說玉安和她下山。
玉安道:“趙家人可不是省油的燈,這無論圍趙家還是圍糧庫的理由都十分牽強。若我不身在其中,他們硬挺著餓死了,誰又或者反想出了什麼主意,豈不是和強行用兵效果無異,該如何向朝廷交代?”
“可是公主,”笙平於心不忍,“那您也不能陪著他們耗著呀!”
“他們人多,只要我頂得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就算是贏了。”玉安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青山道,“我真正擔心的是子泫。”
笙平默默。昨日子泫接到火燒糧庫的訊息便知道了玉安的意圖,他那時便有些按捺不住了。再熬下去,她擔心他也會衝上山來。
屋內靜若秋湖,屋外卻動若波濤。派去盯她們的小丫鬟回來報告趙煥和趙夫人,“她們二人此刻在榻上盤膝而坐,上體正直,一言不發,因此我一句話也沒聽到。”
趙煥暗忖自己低估了她,因此道:“傳我的話下去,讓大家都撐住,這些天都吃些粥,從今天算起若捱過三日,我賞每人十兩銀子。”他又轉身低聲吩咐趙夫人,“給她倆送些米湯就是。我倒是要看她們能熬到幾時!”
他正暗自為這個辦法得意著,先前去傳話的家丁卻又回來了,“老爺,廚房的人說,現在的米不過半鬥,連粥也熬不了了!”
“混賬!昨天不還有好些嗎?”趙煥怒道。
“昨天吃了一天的粗鄙湯飯,晚上我便吩咐廚房給大家加了夜宵”趙夫人小心翼翼地答道,委屈得很。她那時哪裡知道第二天會變成眼前的情況啊。
餓著肚子的每一個時刻都那麼難捱,即使食了些點心也不頂用。趙小姐屢屢看著外面的太陽,它從升起後便一直懸掛在空中,一點兒也沒有落下的意思。而那些沒有點心又還得幹活兒的家丁和丫鬟就沒有那麼好過了,不到太陽西沉便暈倒了兩個,晚上又倒下了一個。剩下的糧食得先用來救這些人,趙家的情境也就更加艱難了。
“這雍王和荊王還真是捨得。”趙煥又急又氣地來回踱步,“算計我趙家的糧食,竟然把公主都送來捱餓了!”
暮雲四合,天氣乾燥。趙府裡的所有人或倒著,或靠著,都沒了精神。開始他們還會咒罵兩句,到了後來連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派去監視玉安和笙平的下人們傳回來的訊息卻都是兩人尚在盤膝而坐,上體正直,一言不發,紋絲不動。
這是佛家修煉時常用的打坐。座中人如能摒棄雜念,調順呼吸,精力消耗大大低於常人。玉安這一年多來常常陪皇后唸經,凝神屏氣皆有心得,這會兒正好派上了用場。
趙煥越來越不安。直到趙崎派出去的人終於帶來一個好訊息,“從山下的人那裡偷聽到,山下駐守的將軍高子泫和這玉安公主兩情相悅,從清晨到日暮這高子泫一直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呢!”
趙煥大喜,“那你趕緊派人去稟告他,說玉安公主體力不支暈倒了,讓他們趕快派人來接!”
領命的人匆匆而去,半個時辰後回來稟告道:“高大人聽說玉安公主暈倒了,當時就變了臉色。我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就先回來了,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該按捺不住了!”
一家人便殷殷期盼著山下的兵士的身影,但直到月上九霄也仍沒有任何動靜。趙煥和趙崎便安排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