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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鑑倒並不意外,笑道:“天下出身名門、才貌雙全的女子多得是,曹藝學又何必獨戀一枝?”
曹誦見祈鑑屢番敷衍他,懷疑而氣惱地看著他道:“殿下曾經答應幫助曹某,難道已經忘了嗎?”
祈鑑搖頭,“我自是沒忘。只是我曾親眼目睹玉安和高子泫兩心相許,別說你我,就算是官家也分不開他們的。曹藝學還是另做打算吧!”
說完,他拱手示禮便匆匆辭別曹誦而去。曹誦站在原地,氣極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落到在亭閣後散步的閔淑儀和瓔珞耳裡。
祈鑑行至福寧殿門外,和福寧殿跑出來的內侍撞了個滿懷。一經詢問方知官家從上午開始便發熱、噁心、出疹,經過一夜的診斷,醫官們最終確診趙禎的病症為痘瘡。
城裡和宮中先後發現病例,是天花傳播的前兆,趁著意識尚且清醒,趙禎連頒敕令,皇城、裡城、外城各門限制出入,京城官員縮短公務時間,全城停開集市貿易,所有人都要齋戒沐浴,防止疫病流行。
天花來勢洶洶。苗妃和梅妃共同執掌皇后璽綬,下令關閉宮門,禁止宮人隨意走動並派發消毒用具。宮裡上下事務有條不紊,但最大的問題卻是福寧殿當差的人手不夠。趙禎病重,需要的宮人比平時多,但其他殿閣的宮女太監都將痘瘡視為洪水猛獸,若下旨強令倒不難,但如此心不甘情不願,自然也做不好伺候人的事。
情急之下,梅妃只好聽從程院使的建議,將熟悉趙禎飲食起居的閻文應調回君側,同時擬從妃嬪中選取兩三人伺候。
曹妃幼年得過痘症,醫官院的醫官都知曉此事,閔淑儀亦稱自己入宮前得過痘症,醫官院亦許可她和曹妃一起照顧趙禎。此外兵部員外郎、知諫院的王素曾經得過痘瘡並被峨嵋神醫治好,亦自請照料官家。
趙禎的病情極不穩定,到了第三天,天花引發併發症,紅疹遍佈全身不說,發熱也越加厲害,甚至幾度昏厥。程院使不得不和閔淑儀、曹妃二人商議,為病情的各種走向謀算。
閻文應道:“我聽說這痘症乃是沾染邪物所致。民間或官宦人家若有人得了這病,後人中有定下婚約的便行嫁娶沖喜。眼下太子、荊王和玉安公主都議過婚,何不也用這辦法試一試?”
他的話音落下後,閔淑儀的眼底立刻升起了一絲希望。曹妃並不相信沖喜,卻知道這對宮廷、民間的宣示性意義是不容低估的,因此抬頭問程院使道:“程大人意下如何?”
如果官家就此不測,首當其衝受到責難的必定是醫官院。採用沖喜之法則可以轉移朝野內外的視線,他因此道:“這未嘗不是一個辦法。只是,荊王受命在外,而未來的太子妃賈小姐亦染了風寒臥病在床,都不合適。”
王素亦認為程院使言之有理。
閔淑儀看了一眼曹妃,道:“那玉安呢?官家前些日子為她挑選駙馬,她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曹妃半晌默不做聲,隨後抬眼看閔淑儀,道:“玉安是官家最疼愛的公主,官家之所以一直未敲定最終的人選,定然有他的用意。”
閔淑儀一笑道:“眼下這麼做無非是期望官家早日康復,曹娘子左右阻攔是何緣故?”
曹妃正要答話,裡屋小醫侍來報道:“官家醒過來了,想見兩位娘子、王大人和程大人!”
閔淑儀、曹妃、王素、程院使和閻文應一聽,立刻起身見駕。
趙禎滿臉疹斑,眼睛模糊,嘴唇黯黑,並非康復的預兆。他滿臉病容地看著眼前跪著的妃嬪和臣子,心中暗自難過。這些天間或的昏迷中,許多已故的親人不停入夢,聲聲召他回去,使他更覺自己離大限之期不遠了。
“官家,”閔淑儀道,“適才臣妾和曹娘子、王大人、程大人正商議,為了官家能夠早日康復,還請官家下旨賜婚,讓玉安公主為官家沖喜”
聽到沖喜,趙禎的嘴角露出一絲慘淡而自嘲的微笑。當年三皇子和正陽臨死前他都曾經下旨冊封,就是希望喜氣能夠讓他們康復,可終究也沒留得住他們。如今別人來為他沖喜,終究能留得住他嗎?
原本想待到明年春天在高家為玉安蓋一個華麗的公主宅,再讓她風光下嫁,如今看來他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此刻精力和時間都不允許他多做安排,他須用自己這風中燭火般的意識為身後的大宋打算。
想到這裡,一滴眼淚落了下來。就這樣吧,雖然沒有華宅和盛大儀式,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