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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和放鬆。
直到這時候,我才從飛機剛降落時的那種如夢似幻中清醒,知道自己是真的到了美國。而這簡陋的居所裡,就將是我在美國度過的第一夜。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兒子陽陽。他今年才九歲,可是卻要承受父母都不在身邊的孤獨,只能在鄉下由他奶奶來照顧。
“陽陽,媽媽真的捨不得你。”想起機場送別的那一幕,兒子哭紅的雙眼令我心中絞痛,眼眶也不由得溼了。
說句心裡話,我並不想出國的。從小起我就是個內向,矜持而又嫻靜溫柔的女孩子,對人生並沒有什麼很高的理想和追求,父母病逝之後,我更是全心全意的依賴著老公,只想腳踏實地的守著所愛的人過一輩子。即使是在國內那個小小的縣城裡,我也覺得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老公起初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可是這幾年來隨著出國熱潮的不斷升溫,周圍的環境起了很大的變化。那些拿到外國文憑,喝過洋墨水的人回來之後,到哪裡都成了“香餑餑”,薪水待遇和社會地位都超出一般人,成為受人羨慕的一群。
而就連我們老家的那個小鄉村,現在也已成了遠近有名的“偷渡村”,全村至少有一半青壯年透過各種途徑偷渡到美國,據說混的都不錯,外匯美金不斷的匯回來,村裡的房舍蓋的一處比一處好。
於是,一直在單位不如意的老公開始動心了。他不甘於如此平凡的度過一生,而有天晚上,他和一個留洋歸來的博士吵架,那博士的輕蔑和侮辱使矛盾激化了。
他回來後鐵青著臉發誓說,要到國外赤手空拳的打出天下來出一口氣。
老公是個執拗的人,平常雖然在小事上遷就我,但一旦認定了的事就不容改變了。我們重新撿起了英文,接著參加考試,報名申請,終於雙雙被紐約的一所大學錄取了。我的成績好,可以直接攻讀經濟學碩士,而老公卻要從語言班念起。
但是我們誰也沒能獲得獎學金或者助學金,自費留學所需的費用對我們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家庭來說,那筆數字實在是大的可怕。我們跑遍了所有的親戚朋友,也沒能湊夠兩個人的學費。
不得已,我們只好賣掉了房子,並向老家人借了高利貸。根據協議,來到美國之後我們必須每月償還一千美金,分二十次還清所有欠款。
“陽陽就放在我這裡,你們放心。”臨走前婆婆拉著老公和我的手,老淚縱橫的交代說,“可是,你們每月一定要及時把錢寄回來呀。不然債主逼上門來,我們一個老太婆和一個小伢子,就只有受人宰割的份了”
老公和我不停的稱是,極力安慰著老人家。兒子陽陽卻走上來抱住我,漆黑的眸子裡充滿了可憐,奶聲奶氣的說:“媽媽,你去了美國還會要我嗎?”
我啞然失笑,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傻孩子,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等將來生活穩定下來,媽媽就把你也接到美國去。”
陽陽點了點頭,怯生生的說:“我聽隔壁的秀秀說,她媽媽去了美國以後經不起引誘,跟別的男人跑了,然後就不要她了媽媽你可別像她那樣呀”
老公在旁邊聽見了,笑罵道:“小孩子家,胡說八道什麼?你媽媽哪會是那樣的人?除了你爸爸我,她什麼人都不會多看一眼,到哪裡都可以放心!”
陽陽卻很認真的說:“媽媽,你一定不能跟別的男人跑哦我會每天都想念你的”
我的心劇烈顫抖了一下,眼淚也流了出來,真想不顧一切的撕掉簽證留下來,好好的盡我作為兒媳和母親的責任。可是,天性柔順的我最終也沒有違背老公的意志
浴缸裡的水漸漸涼了,我從回憶中醒過來,心情複雜的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溼漉漉的小腿伸出去,踏上拖鞋時猛然覺得踩到了什麼東西。
“吱吱!”一隻黑乎乎的大老鼠驀地竄了過去,我嚇的魂不附體,尖叫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撲通”的摔回了浴缸裡,濺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老公聞聲衝了進來,詫異的說:“怎麼了?敏敏,你叫什麼”
“老鼠我剛才看到一隻大老鼠!”我驚魂未定,撫著急劇起伏的胸口說。
“什麼?在哪兒?”老公如臨大敵的四下張望。
我指著敞開一條縫的窗戶說:“從那裡跑了。”
老公忙過去開啟窗戶,朝外面望了幾眼,確定老鼠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隨即把窗戶牢牢縮死。
“別怕!”他走過來安慰我,“瞧你嚇的臉都白了”
“怎麼紐約也有老鼠呢?”我靠進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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