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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沒來由的想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句話,而她已沒有選擇。葉昔昭說什麼,她就得依言行事。她知道自己是被那血淋淋的一幕嚇壞了,卻無法恢復平日裡的清醒。她此刻只是不明白,葉昔昭——葉相爺的掌上明珠,何以對那樣的一幕不為所動。在這樣的思緒之下,她聽到了葉昔昭在喚她,不是三弟妹,而是——
“關四娘。”
三夫人抬頭看向葉昔昭。
葉昔昭在對她笑,卻滿含失望,語聲亦是:“我為三爺再娶之事忙碌的日子裡,第一次看到關四孃的時候,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她了。後來,我把關四娘帶到府中,太夫人也很滿意。我與太夫人都覺得,關四娘是個面相討喜的女孩子,而且帶著幾分純真。”
她不像是在對三夫人說話,那般訴說的方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些,是三夫人以前無從知曉的。
葉昔昭幽幽嘆了口氣,“關四娘嫁進侯府,三日回門後,侯府的一番驚濤駭浪便開始了。我還想過,讓這樣一個女孩在這風浪之前嫁入侯府,真是委屈她了。我得知關家、侯府只是出於權謀結親的時候,我還想過,關四娘真是太可憐了。”
三夫人瞬間動容,之後便是探究。她不明白,葉昔昭為何要提起這些。
“可是到後來,到我回京之後,”葉昔昭深凝住三夫人,“我才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話是至理名言。我只是不明白,你如何變成了今時今日這般面目?你與成婚前相較,已是面目全非——可有人告訴過你?”
三夫人的手動了動,下意識驅使,讓她想撫摸一下自己的容顏,讓她想弄明白自己如今是否已變得面目全非。
葉昔昭自寬大的衣袖中取出關林的那封書信,手勢緩慢地將信紙展開來,送到三夫人近前,“看清楚落款。”
三夫人自是看得清清楚楚。
之後,葉昔昭將信件收回,轉而遞給芷蘭,“仔細收著。”隨即又問三夫人,“你打的是什麼主意,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堂弟寫下這般不堪入目的東西,要託人送給芳菲——”她語聲轉為沉凝,一字一頓問道,“你可知你難逃干係?”
三夫人當然知道,若是事情敗露,自己難逃干係。
可是,她怎麼知道侯爺在離府之後,還會留下人手,愈發上心的協助葉昔昭;她又怎能料到,在太夫人、侯爺都不在府中的時候,反而是侯府戒備最森嚴的時候。
她甚至做夢都想不到這些事情會發生。
她太熟悉府中沒有侯爺的日子了,她記得最深的就是侯爺、葉昔昭不在府中時頤指氣使的自己。
從沒人告訴過她,侯爺對葉昔昭的呵護、維護、保護竟到了這等地步。
也從沒人告訴過她,葉昔昭還有這樣看著鮮血淋漓亦無動於衷的殘酷一面。
她不知道,她無從料到,所以她只能從頭至尾陷入被動,再無還手之力。
葉昔昭冷聲問道:“可知宋歆瑤做過何事?可知她下場?”
三夫人知道,葉昔昭卻沒給她回答的時間——
葉昔昭又問道:“可知你種種行徑相加,宋歆瑤也不及你惡毒?可知你種種行徑若是傳得闔府皆知,會落得怎樣的下場?要不要我命人將關林帶入侯府核對筆跡?要不要我將關林的小廝帶到你面前命人拷問?”
三夫人眼中有了真切的恐懼,再也無從壓抑。
葉昔昭目光幽深若千尺寒潭,語聲愈發低緩沉冷:“若你那些行徑被宣揚,沒人願意看到你的鮮血,侯府只希望再也不要看到你。”
三夫人倉促地站起身來,隨即雙腿一軟,不自覺地跪了下去,可也是在這瞬間,她恢復了清醒,她意識到了自己再沉默下去的話,極可能就是死路一條。
三夫人膝行到了葉昔昭面前,急聲道:“大嫂,我知道我一時糊塗犯下了大錯,也知道我是太沖動,竟不知會有怎樣的惡果,可是,可是,可是這些是我不曾料到的,我原本、原本不過是”她說到這裡,語聲一哽,落了淚。
葉昔昭眯了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三夫人。
三夫人抽泣著,半晌才繼續說下去:“我原本只是因為三爺待我冷淡,因為三爺看重丁香那個通房,因為丁香是聽了芳菲身邊丫鬟的話才有了狐媚之舉大嫂,我不甘心啊”
“你不甘心?”葉昔昭輕笑出聲,“你還有不甘心的時候?你怎麼會為這種事不甘心?”
三夫人說不出話,唯有用低聲抽泣作為回應。
葉昔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