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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卉沒有及時回答他。電話那端靜靜的,像無人的雨夜,沙沙沙沙,只能隱約聽到安卉那悉悉蔌蔌的像雨滴一樣的呼吸聲。她在哭嗎?是不是這幾天裡,她也同自己一樣,一直為了這場架感到心痛煩惱呢?
“對不起,崢鵬,你一定很生我的氣吧。”片刻後,安卉終於出聲了,語氣如水般柔軟。“你說呢!”他立刻氣鼓鼓地答,可是心裡,反倒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了,他接著又說,“怎麼,終於有空給我回電話了?終於氣消了肯跟我說話了?”雖然明知這樣問很孩子氣,但他忍不住。戀愛讓他軟弱,也令他終於失去了自我。
“不是的,崢鵬,不是的,”她立刻賠笑似的,小聲地說,“只是有些忙,所以沒時間給你打電話,你別生我的氣了,不然頭又該暈了。”
他立刻洩下氣來。
他重新靠回床上,慢慢地喘了口氣,然後幽幽地說,“安卉,我們以後不要再吵架了吧好不好?”他的眼睛,怔怔地定在面前的那堵白牆上,黯淡的壁燈照著他的臉,令他瘦削的面容更添了一份寂涼。
“唔,好,”她溫順地答,然後說,“崢鵬,這個週末我看看能不能騰出時間,到時我去看你。”
唐崢鵬終於笑了,許久不見的這抹笑,不僅漂亮,而且還透著一股子孩子氣的得意,“總算想起來要見我了哈,在下可真是感激不盡。”安卉輕笑了笑,沒做回答。不過唐崢鵬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啊——這個週末我不在家的!”“怎麼了?”“我要陪路之遙去北京。”
安卉沒說話。唐崢鵬立刻又接著說,“不過算了,既然你都跟我和好了,我還是去見你吧,怎麼說還是女朋友更重要一些。”
電話那頭的安卉,臉頰上緩緩地滑下了兩行清淚。但她卻笑起來。“還是不要了,”她輕聲地,小心翼翼地說,“你還是先辦你的事吧,反正我最近也忙,你來了,我可能也沒時間陪你。”
“你忙?怎麼,公司有很多事要做?”他立刻急切地問。
安卉搖頭,結果發現他根本就看不見,於是立刻回說,“不是,也沒什麼事,好了,你別問了,總之你管自己忙吧,等結束後再見面也不遲。”她一副明顯不想多講的樣子,唐崢鵬聽了,忽然幽幽地說了一句,“安卉,你好像一點也不想我。”
“可是我卻一直一直在想你,想到心都快痛了。”
他並沒有說謊。此時,他的手再度撫上胸口。彷彿那天在車站時發生的劇痛又重回了身體,一種無助感就像海潮般冰冷地侵沒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裡,他一直有種隨時會失去安卉的感覺,即便在此刻,他終於聽到了她的聲音,這種感覺仍然沒能減少一星半點。
而就在他如此痛苦絕望的時候,聽到安卉的回答卻是逐漸冰冷下去的話語,她像是根本沒聽到他剛剛的宣洩似的,顧自說,“就這樣吧,去北京的話,注意身體,那邊風大,一定要記得多穿衣服隨時戴著口罩,千萬別感冒了”“安卉!!”他叫。“我先掛了,你好好休息,再見。”
餘下的,就是電話聽筒裡瞬間拉長的寂靜。
窗外,好像又開始下起雨來。
他在黑暗中緊緊地捏起了拳,堅硬的手機冰冷地硌著他的掌心,突然間,一股熱流就像是失控的列車般轟地湧上腦際,眼前一下全黑,鼻腔裡開始奔湧出帶著血腥味的熱流,在他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之前,他的身體已歪向另一邊,重重地栽下床去
【三十八】
唐崢鵬被再次送入醫院。
醫生經過搶救,告訴唐家父母,“由於患者貧血症狀持續加重,我們考慮已出現併發症——貧血性心臟病,需徹底住院治療。”
接下去便先做各種詳細的檢查。血常規,心電圖,X光胸片,在確認了沒有其他心臟病並存後醫生開始制定治療方案。醫生在告知唐崢鵬的病情時,他很平靜。
林夢隔天就來看他了。
當時他正在護士的監督下服用一種鐵劑。這種藥通常都會對胃腸道造成刺激,因此必須要在餐後服用,林夢推門進來時,他剛好吃完藥在喝水,林夢突然大喊了他一聲“崢鵬!”,他一口水就被嚇得噴了出來。
他藉機好好地責罵了她一通,說她千不該萬不該真不該突然出現在他喝水的那一剎,這萬一一下子要是嗆死人了,叫她拿什麼賠人家一個兒子。
林夢知道他是在開玩笑。
可是她這次再也笑不出來。
她只睜著兩隻大大的眼睛瞪著他,眼眶裡有一大堆亮晶晶的東西在滾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