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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後,冥君才敢戰戰兢兢地坐到屬於自己的小椅子上,判官提著一隻大筆默不作聲站在他身後,鬼差們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沒進陰影裡——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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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不等鬼差進來稟報,一道冷風已經刮開了冥王殿的大門,兩團光影一前一後落在了大殿上,前邊的金光是元胥太子和雲修,後邊的藍光則是常合太子妃。
元胥兩道遠山眉快要擰到了一起,沉下聲音問她,“你怎麼來了?”
“要處置我兒子,我這當孃的還不許來看看?”
常合冷冷哼了一聲,頓了一頓,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把視線從他們父子兩身上挪開,這才規規矩矩地向上頭的三位行了個大禮。
認真算起來,這還是幾萬年來,她頭一次規矩地給兮揚行禮。
她認識兮揚上神的時候,她還是清婉仙子,當時只覺得性子頗為喜歡,也沒在意什麼太子妃和小仙娥的身份,以至於後來雖然兩人的尊卑位置換了,也沒有太刻意地在乎,進屋不走正門,從頭到尾說不上兩句正經話,更別提什麼規規矩矩地行禮。
平常見面便嬉笑鬥嘴的人,一旦有一日與往常不一樣了,那便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要發生了,比如現在,常合上神的兒子偷了兮揚上神鎮在冥界的千秋鎖。
此時不是什麼說理攀感情的時候,縱使常合看起來一臉不愉快的戾色,也還是憋著什麼都沒說,站到天帝旁邊雙手往胸前一抄,一副“你們看著我臉色來”的蠻橫樣。
元胥將常合從頭忽略到了腳底板,抬腳在雲修的膝彎上踢了一下,把他按著跪到地上,緊跟著一掀衣襬,也跟著跪了下來,在地面上重重磕了一個響頭,才高聲道:“元胥管教不力致使雲修犯下大錯,今日親自將他捉拿,聽憑上神發落。”
常合死死地盯著他,一張薄唇抿得沒有了血色,見他額頭上紅了一大片,才將握起的拳頭鬆了,默默地偏過了頭。
兮揚將手指曲了起來,用食指指節輕輕地扣著椅子的扶手,銀色的椅子不知是什麼質地,發出的聲音格外地厚重,響徹在寂靜的冥王殿內,像寒山古寺裡晨暮敲響的鐘。
等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你可知道盜竊了千秋鎖,會付出什麼代價?”
“我知……”
雲修才開口說了兩個字,外頭便傳來了一陣轟隆巨響,將他的話音完全蓋了過去。
不知是什麼東西撞在了冥王殿的大門上,那看起來敦重的大門板竟然應聲倒了,激起了一陣不知道從哪落下的灰塵。
煙濛濛的塵灰裡,幾聲不同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地輪番咳了一陣,三道人影狼狽地逃進了殿裡,一手捂著口鼻一手作扇子狀扇著跟前的飛灰。
正是瑤夙、北胤和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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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胥下意識地去拉雲修,誰知道慢了一步,雲修已經毫不顧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一邊拉過焉蓉左右察看,一邊用責備的語氣看向瑤夙,道:“我讓你替我照顧好她,你怎麼把她帶來冥界了?她的身子才剛好了些,冥界陰氣重……”
“雲修!”一聲低沉且威嚴的聲音打斷了他。
瑤夙整一個被狗咬了的呂洞賓,一口氣從肚子憋到了嗓子眼,還沒喊出來就聽見天帝先開了口,那口氣又徑自歇了去,轉頭看向天帝。
天帝沉著臉色沒有說話,但這聲呵斥很顯然是替兮揚上神喊的,高座上的人嘴角似笑非笑地揚著,這是她生氣時的模樣。
兮揚上神是個好面子且護犢子的人,擋著她的面責備她的犢子,顯然都是嫌這條神仙命太長。
雲修知道自己失言,默默地緊了緊焉蓉的手,目光下意識地躲閃著。
這時,打從一開始就像一尊花瓶似的坐在一旁的白曄上神不平不淡地開了口,道:“夙兒把她帶過來是沒有錯的,你為她盜取了千秋鎖,總得讓她知道,該付出的代價。”
兮揚彷彿就等著這麼一句話,十分自然流暢地接了下去,“你為了補齊她失去的一魄,用本君給你的結縈索撬開了千秋鎖,放出了冥界惡鬼為禍人間!你不該害怕本君懲罰你,因為這是你該受的懲罰!本君到底是看錯了你,在情情愛愛面前你竟如此自私,你修了她一魄,就沒想過人間有多少手無寸鐵的凡人因此變成孤魂野鬼?”
一道探尋的銀色神力落在了焉蓉身上,雲修下意識地想將她護在身後,一旁的北胤伸手阻止了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修齊了——”兮揚自言自語般地輕聲嘀咕了一句,又對雲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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