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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脖子上怎麼有傷?”
玲瓏嫻熟地將嬰兒抱在懷裡,一面憐惜地搖著,一面無奈道:“流觴初初恢復神智,記起來這是季北辰的孩子,竟要將他活活掐死……”她神情中流露出一絲後怕,“還好錦繡及時發現,把它抱了出來。”
涼玉看著她的神色,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溫柔而自信的嬌美來,是因為快要和心愛的人成婚了嗎?鳳君看上的人,不會是毫無理由的……
夠了,夠了……
她的指甲狠狠嵌進掌心,逼迫自己從不住的胡思亂想中抽身而出。
玲瓏很好,她一直曉得。
“我這次來,就是為這件事。”
玲瓏一怔,問道:“殿下,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涼玉微笑,“我只是想著,你與鳳君成婚在即,流觴和這個孩子留在這裡,多有不便,我想將他們帶回去。”
玲瓏看了看她,似乎是有些疑惑,卻很乖覺地不動聲色,只是溫柔地笑道:“郎君走前交代了,流觴先留在青瓦洞,殿下要是一定要帶,就帶這個孩子走吧。”
“可是……”
“郎君什麼都為殿下好,難道殿下還不相信郎君嗎?”玲瓏說這話時,她的眼神微微避開,雖然笑著,但語氣仍有些僵硬。
涼玉想,原來玲瓏並非毫不在意的。她身為侍女,察言觀色這麼多年,眼看自己的夫君為另一個人費心費力,多少還是會吃心吧。
她一方面歉疚著,另一方面卻可恥地嫉妒著——玲瓏現在是青瓦洞的女主人了,她可以跟鳳君一樣教訓她,再也不必看她臉色。
過去的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她轉而道:“鳳君……他去哪裡了?”
“只是說有事要忙,並沒有交代去了哪裡,不過,傍晚前應該回得來。”玲瓏伸出纖纖素手,嫻熟地浣洗茶杯,語氣親暱而隨意。
涼玉面前的茶水一滴未碰,她的背挺得很直,連坐姿都透露出一股濃重的不安。她看著夕陽斜照在玲瓏髮絲上,她渾身透露著一種賢淑的安然。
她懂得,跟自己在一起太累,顛沛流離,驚心動魄。這樣的歲月靜好,在她身上可望而不可即,可是眼前的女子卻是伸手就能觸碰到的鮮活。也許他們一直如此。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像是人間無數對平凡夫妻一樣活著,能相互慰藉、平靜、安穩、長久地生活著。
只是她太遲鈍,一直不知道。
她慢慢地問道:“玲瓏,你的傷好些了嗎?”
玲瓏一怔,才明白過來她指的是什麼,低下頭,有些赧然:“郎君守了我三天,大驚小怪,其實根本沒什麼大事。那些修為,以後慢慢練回來就是了。”
涼玉指尖有些抖,她慌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我也說過,幫人幫到底……那天將殿下一個人扔在那裡,算怎麼回事?郎君他脾氣擰,一時上了頭,殿下不要生他的氣。”
涼玉許久才笑道:“我怎敢生鳳君的氣。”她語氣中帶了一絲來不及掩飾周全的淒涼,玲瓏聽在耳中,並不以為意,抬起頭來,看了她半晌,似乎終於下定決心,“殿下,玲瓏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說罷,轉身即走,竟然全然不顧涼玉的回應。涼玉站起來,跟在她身後而去。
玲瓏輕車熟路地分花拂柳,來回穿梭,涼玉緘默地跟著她,中間隔了四五步距離,二人一路無話。玲瓏纖細的手指一路撫過凹凸不平的石壁,停留在一處洞穴前,“殿下,你還記得這是什麼地方麼?”
這裡是冰室,裡面有一座寒玉床,專保仙體不壞,現在蕭氏的軀殼正躺在那裡,在這之前,睡在床上的正是涼玉。
“我自然記得。”
玲瓏微微一笑,可是那笑容像冬日的陽光,疏於溫度,僅僅只為了禮貌:“那二百年,你知道……郎君是怎麼過來嗎?”
涼玉的臉在陽光下顯得沒有血色,愈發顯得她的眸子漆黑髮亮,她抿著唇,專注地聽著。
“為了給殿下補上心臟,將自己的修為煉化,若是不成,就要反噬,日日吐血。”
玲瓏看了她一眼,道:“無論我如何阻攔,他從來不聽,還要強撐著吹引魂曲,他吹了多少遍,殿下可曉得?殿下知不知道,每吹一遍引魂曲,對他都是一次內耗?”
涼玉默然看著她的嘴唇開合,彷彿那裡面說出的是緊箍咒一般,讓她頭痛欲裂。玲瓏仍在輕輕的、慢慢地說:“殿下出事那天,是郎君強行破開封印救出殿下,身上已有傷,又強行催動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