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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月在她懷裡咬著手,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一字一句道:“秦、沅。”
涼玉心裡一沉,搬過她的臉看著,“為什麼想嫁給秦沅?”
撥月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只是用力搖了搖頭,不肯再吐露半個字。
“告訴奶奶,秦沅還有沒有欺負你?”
“欺負!欺負!”年畫兒終於變回了平日裡的年畫兒,一臉誇張的憤恨,日常告狀,“奶奶都說了不必背書,秦沅他還要、還要查我背書!”
涼玉奇道:“他欺負你,你還要嫁給他?”
年畫兒讓她問愣了,又歪著頭思量了片刻,猶豫地點了點頭。
年畫兒啊……她嘆了口氣。
涼玉跟秦沅也算打過兩三次照面,聽雲戟說他是江湖人士,性子孤傲。可她覺得,何止是孤傲,簡直是脾氣古怪。他給人的眼神,永遠是冷然淡漠的,似乎是很不樂意與他們多做接觸,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做到耐心面對年畫兒數十年如一日的?
玩墨玩得滿手黑漆漆的撥月捱上她胸前,隨之而來的是撥月天真無邪的笑臉:“奶奶你看!”
涼玉低頭看了一眼前襟黑漆漆的小手印,又嘆了一聲。
西風吹過來,送來這一年的第一場雪。窗欞上積了白,屋內的茶盞冒著熱氣。
對面的鄭袖裹在雪白的狐毛披風裡,面冠如玉,她冷不丁一瞥,又想起記憶深處那個少年來——季北辰冬天畏寒,總是要穿厚厚的毛皮,有種孱弱破碎的美感,引得人去心疼。過去的那些年,她早就習慣每年送他一件新斗篷,十二個侍女親手挑選,她都不放心,要親自看一看。
她不動聲色地將思緒收回,“聽聞魔界很冷,三世子還這樣畏寒。”
朗月輕輕一笑:“老夫人身邊沒了小鳳,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不知小鳳何時歸來?”
涼玉扯了扯嘴角,眼裡一抹冷意:“你箭頭上那腐肉生,便夠他消受一段時日。”
朗月聞言倒愉快地笑了,兩個梨渦顯現,更顯得他笑容明媚而無辜:“早年聽聞神君大名,忍不住試上一試——”他湊近了她,“不負仙力,還能跟朗月打個平手,真是佩服啊。”
涼玉冷冷一笑:“三世子一向喜歡打人一掌再給個甜棗兒,我早習慣了。”
“嘖嘖。”他含笑瞥她一眼, “你真是瞭解我。”
順手拿起盤裡一顆栗子,捏碎了,只管慢條斯理地去皮。
涼玉斜眼看著,哼道:“三世子這麼能耐,怎麼不會剝栗子呢?”她也從盤裡拿起一枚栗子放在手心,當著他的面,將栗子翻了個身,用兩手拇指輕輕一按,那栗子殼便沿著一道完美的弧線裂開,露出裡面飽滿的果仁。
“多謝多謝。”他厚顏無恥地笑著來取。涼玉手心一合,飛快地塞進嘴裡,把栗子殼塞進他手心,含糊道:“自己剝。”眼裡含著一股得意飛揚的神氣。
他啞然看她片刻,又看看手中完完整整的栗子殼,嘆道:“真是個小孩子。”
“我今年有七百五十歲了,三世子多大?大言不慚。”
他臉上又浮現出那種人畜無害的笑容,像貓兒一樣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本座雖然只有一千歲出個頭,但是論起成熟,可比小花神強得多。”似是動作牽到痛處,他皺眉摸了摸脖頸上讓她劃出的那一道血疤,眼中劃過一抹暗色:“那天我不出手,你真的想殺了我?”
涼玉看著那一道蜈蚣似的疤橫亙在他雪白的脖頸上,有些歉疚:“情急之下,涼玉多有得罪。”他無所謂地笑笑:“從你嘴裡聽到一句不生分的話,比登天還難。”他從懷中取出一隻青色的小瓷瓶,“我帶來了你想要的東西,想不想試試?”
她看著他手中的瓷瓶,心怦怦直跳:“這是……血蠱?”
“你做事不小心,令牌讓溫玉看到,她已經生疑——別擔心,我既然用你來牽制溫玉,自然會讓你們兩個均衡一些。”他將瓷瓶放在她手裡。
血蠱如同神丹妙藥,吃下去便可以蘊生功力,不必修煉自生百年修為。養蠱之人以修為精血飼養蠱王,這蠱王即為功力的中轉站,進入受者體內後,修為便會溫和轉化。
有了血蠱,便有了快速獲取高修為的能力,千百年來,這樣東西一直是眾人追逐的物件。但自從妖仙大戰後,兩方勢不兩立,魔界諸人大肆殘害俘獲的仙來煉製血蠱,這種東西,在仙界也被明令禁止了。
雖說涼玉自小寧願被棍子打也不願意背天規,但磨了這麼多年,這一條她還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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