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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會被當做災星。那些人打他,用石頭扔他,甚至想用火將他燒死,他便把那些人都殺了。
他的少年時代,居無定所,四處漂流,他不想殺人,可是本性卻迫使他不得不吸食魂魄以延續性命。
直到他遇見鄭貴妃。
彼時她已寵冠六宮,開始只是把他當成討飯的流浪兒來養,因為無關利益,她待他很優厚。後來他半夜裡殺人無意讓她撞見,他本以為她會害怕,可是她看見他紫色的眼睛和頭上的角,眼裡竟然莫名興奮:“你不是人對不對?”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人的心裡有那麼多欲望。
那樣多的慾望,總不能個個實現,但人不能達成的事情,如果有非人的力量替她完成,那當然再好不過。她的雙眼閃閃發光,在黑暗中,蠱惑地看著他:“你留在我這裡,留下來,好不好?”
這個誘惑對他來說太大了,常年的漂泊和躲避讓他厭倦,市井百態,也都醜惡無聊,如果能停留下來……
她是貴妃,權勢滔天,給他準備吃食又不落痕跡,是再好不過的選擇,更何況,她是在落難時唯一收留他、接受他,甚至重用他的人。
合作關係就這樣達成。他是寵妃的一枚暗子,在黑夜裡活動。他最大的一個任務,就是監視著應侯府和其他權貴,幫助鄭貴妃和鄭家剷除所有的障礙。
他需要一個穩定的身份,方便做事,又能實時監控勢大的雲家,暗中幫助鄭貴妃爭奪兵權,恰巧應侯府需要一個侍衛,而三小姐是個傻子,看不出端倪。
第一次見到撥月的時候,那個小孩被人拳打腳踢,卻毫無還手之力,那些街頭混混用最惡劣的話羞辱她,欺負她,那個瞬間,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原來貴為侯府女,也一樣任人欺凌。
他有一瞬間的憐惜,但著憐惜很快消失了。雲撥月跟他不同,她不會抵抗,不會記仇,連恨也不會,她自欺欺人地生活在親人給她構築的理想世界裡,每天都在笑——誰讓她是個痴兒。
同一個痴兒生活在一起,他一開始也覺得無聊,可是慢慢的就不同了。
事情總是慢慢地就不同了。
她對萬事萬物都充滿了虔誠的好奇,她玻璃房子一樣的世界,也是他的世界,他不知不覺,就忘記那些陰暗、醜惡、扭曲和恨,只記得慵懶的午後,她滿臉的餅渣,衝著他傻笑,眼裡滿是依賴,她從來不知道他是誰,也不在乎,她只認準了這個人,願意相信他,跟她在一起,日日都是做夢似的歲月靜好。
他沒有想到,一切就這樣偏差了。
可是偏差之後,還是要走到今天這一步。
鄭貴妃失寵後精神崩潰,不知聽了誰的話,知曉了秘法,將自己魂魄敬獻給了鬼妖。
她畢竟是他的主人,獻出魂魄的人的心願,他必須完成。這件事對他不算難,可是鄭妃要求他必須以她為餌,誘來那個她最親近的人。
他不確定這一次結束之後,她是否還會在清晨夢醒時,將一切不安與恨都忘記。
他能做到的,只是儘量不傷害她。
涼玉冷笑:“那你試一試。”
他不動,仍然站在原地,“我要你的命。”
“好呀,你將老三放過來,我們單獨打一場。”
他冷笑一聲,“世上所有的綁匪都曉得,不要先放走人質。”
綁匪?撥月疑惑地仰起頭,本能地覺得秦沅的話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她忽然朝涼玉跑來:“奶奶!”
“別過來!”
涼玉話音未落,她被地上的藤蔓迅速捲起來,高高吊在空中:“哎呀……”她晃來晃去,飛得好高,覺得胃裡翻江倒海,晃著晃著,那藤蔓越纏越緊,摔下來就是粉身碎骨,她終於覺出了情況的兇險。
這不是鬧著玩,秦沅在用她逼奶奶。
“放她下來。”涼玉臉色蒼白,“你想要什麼,我照做便是。”
撥月仍被牢牢捆著,落到了地面,她扭了扭身子,對著地板乾嘔了幾下,見她難受,那藤蔓便鬆了些,兩個手掙脫開來,虛弱地撐著地板。
秦沅扔了一把叉過來,道:“你先往心上插一刀,我便相信你的誠意,放她過去。”
她一言不發地從地上拾起那鐵鑄的叉,上面閃著淬了毒似的紫光,這是鬼妖的兵器。
又是心臟。
當年她的仙身,一顆心讓自己的華蓉劍刺得四分五裂,鳳君廢了兩百年才給她拼好,這個人倒是會尋她短處。
她掂在手裡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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