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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極好,她在院子裡看了小云清射箭,少年還沒來得及擦一下臉上的汗水,就讓推月一個口信叫去了兵營。兩年前的雲清在院子裡頂碗,讓鳳桐的破空一箭嚇得差點尿了褲子,現在竟然可以在軍營裡真刀真槍地獨當一面了。
剛下過一場雨,院子裡滿地白色夾竹桃的花瓣,風吹得又涼又舒服,涼玉撐著腦袋靠在石桌上,閉上了眼睛。
朦朧間感覺到有人急匆匆地來了,他的衣襬帶過一陣焦急的風,可到了她的面前,腳步又立即慢下來,似是在躊躇該不該驚擾,站定在她面前,竟然半晌不發一語。
她好容易才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人著白袍,腰上一圈紅色的蹀躞帶,樣式有些眼生。她往上看去,嚇了一跳:“疏風仙友?”趕緊揉了揉眼睛站起來,低頭整理自己褶皺的衣領。
“你……你坐著就好……”他的眼神閃爍,臉竟然通紅。
每次疏風見她,都顯得很緊張,弄得涼玉也有些窘迫,引他坐下:“你……你也坐吧。”
疏風撩擺坐了,還怔怔看著她的臉,二人相視無話,半晌,涼玉率先開口:“那個……”
這一下,疏風總算記起來火急火燎所為何事了,他從袖中掏出一份奏章來,推到涼玉面前。
涼玉看見奏章上一個“密”字盈盈閃光,不禁蹙了眉頭,看了疏風一眼,後者示意她拆開。
涼玉猶豫片刻,拆了信展開,一行行略過,心裡猛地一沉。
他觀察著她的神色,嘆了口氣:“摺子遞到司墨仙君那裡,他私自扣住了……”
涼玉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急了:“你見過司矩和她哥哥了?”
他點點頭:“此事已到不可轉圜的餘地,司墨兄妹主動找到我,我們商議了一下,覺得還是得知會於你。”
涼玉這幾日一直病著,臉色十分蒼白,點頭笑道:“我曉得了。你快快回去,別讓人看見。”
她的眼神落在雪白的信紙上:溫玉上秘奏於天地,奏報前花神涼玉入魔,血債累累,罪不可赦,兩百年前並未身死,如今尚苟活人間,已知其容身處,請天宮出兵速速將其捉拿問罪。
不知為何,真的到了這一天,她反倒鬆了口氣,彷彿像是卸下了千斤重的擔子一樣。
“殿下!”疏風見她沒有反應,臉色凝重,“接奏的文官不只司墨一個,擋住了這一封,誰知道會不會還有第二封、第三封,早已遞上去了!”他呼吸顫抖,“這件事情一旦讓天帝知曉,便是整個天宮對你一個,你……”
涼玉默了片刻,答道:“我知道。”
她看了那摺子一眼,微微笑道:“只是,現在誰沾上我,誰就是活靶子,你們還是……”
他忽然強硬地打斷道:“沒有還是,這封摺子我會就地銷燬,永遠不會讓它見天顏……”
“好仙友!”她嘆息道,“你不懂我的意思嗎?或許這摺子只是個引子,反倒將你釣出來了。”
疏風也嘆了一聲,語氣和緩下來:“無所謂。”他看著她的眼睛,慢慢道,“我和司矩仙君一樣,自打知道這件事開始,我們便已經是一起的了。”
涼玉心中一熱,看了他很久,深深吸了口氣:“你知道公然與天宮為敵有什麼後果?”
“當年鴻漸上神被誅殺於南天門外,叱吒天宮的鳳桐神君,讓天帝逼作下界謫仙。”他的臉上青白交加,是一種憤慨和不屑相融的神色,額角青筋都暴出,“無非貶斥,最多一死!”
她被他突然拔高的語氣嚇了一跳,緩聲道:“或許到不了那一步,不要想得那麼糟……”
他的神色緩和下來,有些窘迫,咳了一聲,又恢復了謙謙君子的姿態。
涼玉看著他,倏忽笑起來,她在院子裡踱步,裙襬逶迤,“每天要防備那麼多暗算,真是煩死了死了,倒不如擺到檯面上來,大家真刀真槍地打一場。”
疏風本已跟著微笑了,聽到“真刀真槍打一場”後,眉頭立即皺了起來:“殿下……”
涼玉輕輕一笑,沒有回話,接著道:“我原以為,只有我一個的。”
疏風的眼眶發紅了:“殿下要做什麼,小仙自當盡心竭力。”他環顧四周,似乎覺得一句承諾仍然不夠,眼神忽忽一明,“我回去叫上司矩他們,今天便搬來!”
涼玉:“……”
什、什麼?
司文的疏風棄文淵閣奔她而來,還要帶著司矩司墨一同過來,這不是公然反了嗎?
涼玉眉心直跳:“茲事體大,仙友還是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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