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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鎮定下來:“你們敢這樣對我,不怕鄭家會來報復?”
涼玉冷哼一聲,聲音驀地抬高:“鄭家若是跟我們作對,應侯府奉陪到底。鄭袖要是對我感興趣,便讓他來找老身。至於你,一顆死棋還妄想他們來救你麼?”
蕭氏梳著一絲不亂的灰白頭髮,臉上陰雲密佈,多年的威儀尚在,這樣疾言厲色,實在是事半功倍,兇得令人膽寒。
他瞪著她,半天沒吭出聲來。
“怎麼,你覺得我不敢?”她抬手吩咐,“錦冬出去,把房門閉上。”門口躲著的錦冬一愣,下意識地呆呆照做了。
兩扇厚重的門吱呀一聲閉上,屋裡暗了一大截,陰影籠在她臉上,擋住了她的眼睛,她微微前傾:“你說說看?”
他瞪著她,回頭艱難地看了一眼房門,臉色變了變,面容忽然輕微地痙攣了一下。啼春反應最快:“不好,他要咬舌!”
那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看啼春跑去掐他下頜的手是來不及了,卻有人比她更快,閃身便到了他面前。
前廳掛了一把劍,是老應侯馳騁沙場的愛物,鏽跡斑斑卻依然鋒利如舊,平時不過是放在那裡彰顯應侯府的榮耀與氣度的,誰能想到蕭氏忽然站起身來,從鞘中迅速取下了那把劍,跨到廳下一個轉身,居高臨下,一劍穿心。
噗嗤一聲,血濺了啼春一手。他的眼睛瞪得極大,面容扭曲了幾下,倒在血泊中,身子還掙扎了兩下,不動了。
眾人都被嚇呆了,剪秋“哎呦”一聲跌坐在地,鳴夏捂住嘴,滿眼的驚駭。涼玉低垂睫羽,雙手用力,噗嗤,又將那把劍拔出。劍尖上佔滿了猩紅,蜿蜒的血直流到她腳下,變成了黑色的。這是一把好劍。
她從一百歲練華蓉劍,一招一式牢記在心,行雲流水,可是用劍殺人卻是第一次,她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便回過神來,噹啷一聲將劍丟在地上。
鳴夏和剪秋見不得血,早已腿腳痠軟,啼春卻鎮定,抹了抹手上的血,立即開始處理屍體。
鳳桐默然立在一旁,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
“傷我家人,當以此為例。”涼玉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轉身一步步回到她的主位上去。除了鳳桐,沒人聽得出她聲音裡冷然背後一點輕微的虛弱。
幾個丫鬟都跪下了,跪在她腳邊:“老太太……”
“啼春,你知道對外怎麼說。”
“是。”啼春急促道,“此人是事情敗露咬舌自盡而死,死前攀咬他人,老太太和老爺不曾相信。”
她怔了怔,實在太滿意啼春的聰慧:“攀咬了誰,任他們猜去,要給他們留點糟心事才好。”
涼玉斜倚在塌上,面色蒼白,專注地剪手上的紙。
“明知道他要自殺,為什麼要再出手?”鳳桐動手切梨,沒有抬頭,聲音裡帶著微微的怒氣,“沒捱過雷的小東西,知道受雷刑是什麼滋味嗎?”
神仙一向愛惜羽毛,手不染殺孽。看著人死可以,卻不能主動殺人。改變一個凡人的命數是大罪,十有八九要受罰。
這就是天道,混沌初分了三六九等,卻偏要不分高低貴賤,誰也不能干涉誰。
涼玉等了一會兒,才悶悶道:“我氣不過,顧不得這許多了。”
風桐笑了一聲,竟然也由著她,順著她的話接下去:“哦,氣不過。那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何必親自去做?”
“鳳君挨雷就不疼了嗎?”
“總比你沒受過雷刑的好。”他勾勾嘴角,漫不經心,“來來回回都習慣了。”
“凡事都有第一次的。”
風桐驀地抬頭,剎那間便讀出了弦外之音:“你心裡想什麼呢?”
“鳳君。”她抬起眼來,皮相是老邁陰沉的婦人,可是眼睛還是她的眼睛,黑峻峻的,黑得像冰涼的曜石,“溫玉是我撿回來的,季北辰是我去招惹的,我識人不清,自食惡果,連累你和阿矩已經是出格,我不能再錯下去。”
他臉沉了沉:“這是什麼話?”
“鳳君仁至義盡,有些事我必須自己去做。”她嘟囔著,最後剪斷紙張,迎著光看了看,是個紙人的輪廓。
他仍舊執著於她語氣中涇渭分明的客氣,眼裡微有冰冷:“非要這麼生分嗎?”
她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手帕來,手帕沾了斑駁的血跡。她將手帕覆在紙人上面,伸出兩指,在桌上飛快地劃了幾道符咒,口裡唸了訣,往手帕上一點。
鳳桐看著她的動作,猛然吃了一驚,“涼玉,誰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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