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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兒倒一切如常,拔了塞子把水囊遞給她,“師父受苦了,要不是代我來煙雨洲,也不會被他們抓起來。”
蘇畫擺了擺手,表示這些都不重要,“我聽那些人說什麼圖冊,樓主之前一去四五個月,就是為了這個?”
崖兒點頭說是,“不過好像捅了簍子,債主來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蘇畫看著她,大概一時找不到適合的措辭,半晌嘆了口氣,“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上琅嬛洞天偷書,明知道那裡負責看守的是仙,你怎麼也敢下手?”
崖兒苦笑了下,有些事不能告訴她,單從她偷書的舉動來看,確實是不可思議。她低下頭說:“那捲圖冊對我很重要,我怕它落進別人手裡,所以先下手為強了。反正現在這件事做都做了,再後悔也晚了,還是商量一下怎麼應付吧。”
旁聽的胡不言覺得很棘手,“來勢洶洶啊,肯定已經震動三界了。樓主,你到底偷了人傢什麼圖,該不會是春宮圖吧?要是看完了就還給人家吧,你沒看見大司命那個樣子,要吃人似的。我也替你試探了紫府君,看看他有沒有可能對你網開一面,結果你猜人家怎麼說?”
網開一面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她倒有興趣聽一聽紫府君的態度,“怎麼說?”
胡不言憐憫地看著她,“人家說‘你我之間沒有任何情義’,讓你把圖還給他。”
她微怔了一下,但轉瞬又失笑,“我和他確實沒有什麼情義可言,人家是仙,我隱姓埋名給他掃了幾天屋子,能有什麼情義?”
胡不言聳聳肩,發現這女人要不是口是心非,就是鐵石心腸。不過照目前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攪得蓬山大亂,她倒拍拍屁股走人了,紫府君的便宜是那麼容易佔的嗎?除了追她還書以外,恐怕還得討要一個說法。
神仙和凡人的愛恨糾葛,想起來就叫妖頭大。胡不言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蘇畫身上,“蘇門主,你屬什麼的?不會那麼巧,正好屬雞吧?”
蘇畫定眼看著他,那眼神簡直要活吞了他。在他還在考慮接下去該怎麼搭訕時,匕首冷硬的鋒芒壓在了他脖子上,“如果你還想喘氣,就離我遠點兒。”
胡不言嚥了口唾沫,發現波月樓裡不管男人女人都不好惹。他顫著兩指去捏那薄薄的刀刃,賠笑道:“都是自己人,蘇門主太見外了。”
蘇畫收起匕首坐回原地,不再搭理他,轉頭問崖兒:“孔門主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崖兒說不會,“他們和這件事無關,紫府的人不會濫殺無辜,否則仙和魔就沒分別了。”
蘇畫慢慢點頭,“那他們扣押我,也只是做做樣子,你其實不必冒這個險。”
照理說確實如此,但她的身份不同,不單是樓裡元老,還是她師父。波月樓雖然只是個江湖門派,每行一事也都有講究。下智者馭人,上智者馭心,那麼多人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如果不救蘇畫,那麼自此人人都要自危了。
崖兒溫吞一笑,“我還要師父為我主持大局呢,波月樓裡的一切都託付師父,紫府那頭追得緊,我得出門暫避風頭。”
胡不言一聽來勁了,“老闆打算和我一起亡命天涯嗎?”結果招來兩記眼神殺,他頓時有些委屈,需要他的時候騎著他,不需要時要他安靜做壁花,連嘴都不許他插。
蘇畫有些憂心,“東躲西藏終歸不是辦法,倘或招惹的是武林中的門派,那還好應付,可你這回都惹到紫府去了,那幫人活得沒個頭,你得躲到什麼時候?”
崖兒沉默下來,一時也難以作答。仰頭看向浩淼星空,不知樅言現在在幹什麼,找到他母親沒有。遇見這種麻煩,沒有人能商量,就特別懷念他在身邊的日子。
蘇畫猶豫著建議,“或者像胡不言說的那樣,把圖冊還回去吧,先打發了那些人再說。”
可是還了真的能打發他們嗎?錯已經鑄成了,私自開啟琅嬛的大門,她就算被碾成醬也不夠抵罪的。孤山的位置每年都在變化,沒有魚鱗圖,再過兩年又難以找到了,她雖不去開啟那些寶藏,但必須知道準確的位置。琅嬛果然如傳說中那樣防守嚴密,生人勿近麼?她嘲諷地笑,自己略施小計就進去了,怎麼保證別人進不去?
有些路,一旦踏上就難以回頭,必須一條道走到黑。她長嘆了口氣,“圖冊還回去那天就是我的忌日,師父記好日子給我上墳燒紙。不過我暫且還不想還,能留一日是一日吧!你回波月樓,如果紫府君找上門,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圖冊在我手上,他敢對波月樓不利,我就毀了圖冊,讓他永遠沒法向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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