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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驀地，幽靈的心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河對岸的幽靈，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了神志，它們的漂浮游蕩，就像是靈魂裡殘存的本能。

“那、那些幽靈……”幽靈磕磕巴巴的在江離身邊低聲道。

江離頭也不回，“沒你好看。”

河對岸那些無神的幽靈全都是灰撲撲的顏色，帶著種死亡的深沉晦澀，不像是自己這邊家裡養的，除了會做飯打掃衛生之外，本身也是乾淨的半透明，有時在開著加溼器的房屋窗邊，甚至能形成一道室內小彩虹。

幽靈：“……”他的臉突然有點發熱。

那一陣的情緒短暫而奇妙，他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害羞還是得到認可的心安，反正，幽靈寸步不離的飄在江離身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小聲說道：“其實我有名字的。”

——之前別墅裡就他一個幽靈，所以，不管是江離、艾文還是雷爾夫、魯道夫兄弟，都是直接喊他幽靈的。

“啊？”江離終於回頭，略帶驚奇的看了這個幽靈一眼。

幽靈哭笑不得，連忙主動說道：“我的名字是奧斯蒙。”

“嗯。”江離很快又回過頭去，只是隨便的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記住了。

終於說出了自己生前的名字，那一瞬間，彷彿得到了肯定一般，便是在這片荒蕪的世界裡，幽靈奧斯夢也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惶惶不安了。他緊緊的飄在江離身邊，時不時的抬頭張望著，口中唸唸有詞道：“無盡的焦土和荒蕪，這裡就像是地獄一樣。”

江離不解道：“地獄？”

幽靈奧斯蒙連忙解釋道：“嗯，‘在那裡蟲是不死的，火是不滅的’，還有剛剛進來時那片‘烏黑的黑暗’。”

江離抬手指了指已經升到天空的血月，“紅色的月亮，”又指了指地面的焦土，“我覺得這是火已經燒過了，並非不滅的火。至於蟲，我沒看到蟲子。”

奧斯蒙：“……”他竟無言以對。

·

外面的天色陰沉晦暗。

舊教堂高大的穹頂之上，曾經漂亮的彩色玻璃，也已經變成了破敗的灰濛濛。

就在江離帶著幽靈奧斯蒙繼續朝著一個方向走的時候，艾文也終於在一片幽微的光線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並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身體還有些微微的疼痛，只是隱約記得，之前在溶洞中，突然便被瀰漫的黑暗拉入了無盡的死寂之中。

艾文艱難的翻過身來，下意識的抬起手腕想要看一下時間，結果，卻愣是因為這微小的動作，弄得自己忍不住一個趔趄，直接重新撲在了地上。

身體摔倒、下巴著地的時候，艾文還有點發懵。

空曠的舊教堂裡中，光影晦暗。

——而在這片幽暗之中，一隻渾身銀白、因為冬季加絨而皮毛蓬鬆成球的狼崽子，正因為剛剛突然抬起了自己胖乎乎的前爪，四肢掌握不了平衡而一個趔趄，重新跌倒了地上。

為了冬季保暖，狼崽子的皮毛長得蓬鬆又柔軟，幼崽的四肢也不長，就算是不小心“啪嗒”一下摔倒在地上，也幾乎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趴在原地懵了一會兒，艾文垂下頭，目光落在自己按在地板上的毛絨絨前爪上。

他的眼神有些微微的恍惚，覺得自己可能還沒從睡夢中醒來。

半晌後，意識到眼前的場景沒有任何變化，艾文才把格外不協調的四肢按在地板上，艱難的重新站起身來。

艾文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能夠理解雷爾夫說過的，因為從小都沒怎麼用過最原始的狼的形態，所以，他要是變回四腳走路時，會忍不住的順拐是何種臥槽的心情了。

活動了一下四根小短腿，艾文的心情複雜到只剩下一片空白——認真說起來，其實狼崽子的四肢絕對不算短、但是，因為身體毛絨絨、四肢也毛絨蓬鬆，以至於整個身體看上去就是個毛球，如此一來，視覺效果自然和實際有了很大的不同……

艾文抬起頭，四下裡張望了一會兒，很快便在不遠處的地板上看到了自己的雙肩包。因為之前雙肩包的鎖鏈都是拉好的，所以，就算是摔在了地上，那個雙肩包上也只是沾了不少塵土，卻並沒有被甩開。

適應了一會兒之後，狼崽子皮毛蓬鬆、依舊一跑一撲街，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到了自己的揹包那裡。

下意識的伸出前爪抓撓了一會兒，結果，卻連雙肩包的拉鍊都沒劃拉開。

艾文陷入了一陣無言的沉默中。

半晌，他先把自己坐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