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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痛苦的滋味她已經體受過了,不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再經受一次這樣的折磨。
她能感覺到譚薇覆著她因輸液而發涼的手,隔十分鐘看一次溫度計,不停地詢問文醫生。她回握住,回以淡淡一笑。
“我感覺還好。”她聲音有些小,但竭力平靜:“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也這樣發過一次高燒。”
譚薇靜了靜,用手指替她梳理了溼透的頭髮:“我記得。”
——那是一個冬天了。
——是啊,我們還在上學前班。那個冬天幼兒園每天早晨都要合唱《雪絨花》。
臨近年關時,六歲的譚薇發了高燒,家裡的智慧管家測出體溫後,自動開啟了護士模式,要為她打針。當細細的針頭出現在智慧管家手中時,譚薇嚇得嚎啕大哭,她被醫療束縛帶按在床上動彈不得,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天空。
“管家要殺我……機器人要殺我!媽媽!爸爸!爸爸!”
住在隔壁的融寒聽見了。
雖然那時她家剛搬過來,二人還不是很熟,但她馬上找出了家中最趁手的武器,星系大戰的全球限量版星艦——畢竟家裡一切判定為危險物品的工具,都已在智慧管家的系統控制內,防止小孩碰觸。她只有這個珍貴的模型比較有戰鬥力。
她一陣風衝去了譚薇家裡,以為是她家的智慧管家叛亂了,從陽臺爬進去,揮著比她人還高的星艦猛擊一通。那時她的思維就已發育得很清晰,能根據情況迅速判斷該打主機板或電源,但因為個子夠不著,就果斷把電源搗毀了。
現在想來,對於“非我”的異類排斥,大概真的是深深紮根於基因中的,哪怕只有六歲的兩個女孩子,潛意識裡都藏著“人工智慧會攻擊人類”的擔憂。
等發現譚薇只是發燒害怕打針,融寒呆住,舉著已變成破爛兒的星艦,感到一陣茫然,只好出門打智慧計程車,把她送去了醫院。
譚薇的父親譚可貞常年在深圳,母親身為生物學教授卻要外出參加佛教法會,家中經常只她一個人,所以陪床的任務也落在了融寒身上。
小時候的譚薇十分嬌氣,還是個橙子狂魔,頭疼要吃橙子,打針要吃橙子,吃藥也要用橙汁泡服,細聲說“我爸爸就是這麼餵我的”,相當的難伺候。
但後來她們就成為了形影不離的朋友,進小學時又認識了顧念。
而今回憶起那冰天雪地裡、牽著手走進醫院的兩個小小身影,耳畔彷彿還縈繞著那首兒歌。
Edelweiss,edelweiss,every morning you greet me
Small and white,clean and bright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譚薇回想著,微笑不覺浮上:“那時候,你在我眼裡,就像個小英雄,好厲害。”
You look happy to meet me。
融寒倚著她,閉上眼睛:“那這一次,你來做我的英雄吧。”
譚薇的目光溫和而平靜:“嗯。”
這之後譚薇沒有再焦慮了,哪怕外面黑雲密佈,雷電交鳴,融寒的高燒還在持續。
屋子裡的人照顧著傷者,忙碌而安靜,這默契中還有一絲對外出之人的牽掛和忐忑。
忽然,“轟隆”一聲,外面炸響驚雷。
瓢潑的雨從天而降,順著窗戶汩汩流淌,在室內倒映出宛如河流的影子。
一道道,像窗戶的眼淚。
外面的天色越發黑暗,也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這麼快就回來了?!”門口負責看衛的青年驚喜喊道,跑去了門口,譚薇提醒他:“先看貓眼!”
“咚”的一聲,是那青年倒退了兩步撞到了櫃子。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恐的不確定:“不是他們……他、他……不是……怎麼來的……”
門口的人,不是出去尋藥的陸初辰和景晗。
屋子裡所有的人都緊繃起來,陸笑把槍抽出來,隱在袖子下,問:“來人什麼模樣?”
“就很、很好看……”青年驚嚇過度,沒有任何想法地描述感官:“頭髮金色很淺,膚色很白,低著頭,劉海擋著,我看不見他的眼睛,黑色襯衣,很高……怎、怎麼有點熟悉的感覺?”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窗外一道驚雷炸響,青年的驚呼被淹沒在雷鳴聲中; 在屋子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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