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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易蕭,真的是我姐姐,你也記住,不要相信她。”
宗杭說:“那是你親姐姐啊。”
易颯笑起來:“親姐姐?”
“我二十多年沒見過她了,她經歷過什麼、是什麼樣的行事風格、喜歡什麼顏色、什麼口味、穿什麼衣服、有什麼愛好,我通通不知道。”
“你瞭解一個人,才能防備一個人,不瞭解才可怕,防不勝防。”
親姐姐又怎麼樣呢。
一個她從未熟悉過的親姐姐,永遠只是個陌生人。
☆、第50章 19
宗杭走了之後; 易颯領著烏鬼; 沿湖走了一段; 然後蹲下身子,拍拍烏鬼的腦袋,又指指鴨頭山的方向。
烏鬼看懂了; 搖搖晃晃向水邊走,入水時翅膀倏地展開; 像在熱身。
易颯吁了口氣,伸手摸向後腰。
那裡; 除了烏鬼匕首外; 還有分裝了獸麻的小藥劑瓶、一次性注射器、未拆的乾淨針頭,她都已經拿防水袋包好了,牢牢縛在了腰上。
***
授完水鬼銜的當天,就是檢查身體。
易颯心裡一萬個不情願,但還是一臉乖巧地去了,抽完血; 她死盯著針管看,想搶過來; 或者跟誰換一筒,可惜整個流程都很嚴密,沒法動任何手腳。
查完之後; 她馬上收拾好行李,摸清了酒店周圍的路線,知道從哪條路去車站最近; 還想好了法子,要聲東擊西:萬一身體真有問題,三姓那麼多人,硬逃是逃不掉的,她要假裝去車站,假裝買了票,假裝已經上車走了,實則另做打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是的,前提是“萬一身體真有問題”,她像個爛賭徒,不到最後一刻不死心,還想賭一發自己的好運氣:萬一查不出來呢?
老天眷顧她了。
體檢結果出來,她樣樣趨近完美,反而是同期的丁玉蝶,一堆的小毛小病,被醫生叮囑了很久少吃這個別碰那個。
她先鬆一口氣,然後更加緊張。
不能掉以輕心,小心駛得萬年船,有些跡象,一出頭你就要嚴陣以待,否則遲早栽跟頭。
她開始研究自己,列了張表,詳細回憶自己那一天都吃了什麼、做了什麼、碰了什麼,以前都沒爆過血管,為什麼偏偏19號這一天開始了?是哪件事引發的?
她記錄,分析,小心翼翼,唯恐洩露秘密,第二個月的19號,又是一次,又是夜半,半年下來,她就有了六次樣本。
她發現了一些規律。
比如19號只是爆發,其實從月半開始,她的脾氣就會漸漸暴躁,如何剋制都見效甚微;
比如爆血管的時長,她越驚慌失措、惶恐不安,黑色的血管就越難消退,身體承受的痛苦也就越難捱,反之,如果心平氣和,一般三四個小時之內就能消下去;
……
恐怖往往源於未知,樣本積累得多了,經歷的次數多了,神經麻木,倒也不覺得天快塌下來了。
第九個月的時候,她開始試著給自己用藥。
也許真是運氣好,她的路子一開始就找對了,她從“安定”之類的鎮定性藥劑開始,有了點發現就迅速抓住,分析和記錄的筆記寫完一本,燒一本,看紙頁在火舌裡蜷曲、變黑,心中總會掠過扳回一局的快感:沒人能知道她的秘密,即便她真的被感染,得了絕症,到末了,也該是自己結果自己,從生到死,都不該被別人限制和左右。
獸麻是她撬鎖偷來的,安定類藥物是有用,但總像隔靴搔癢,撓不對地方:那獸麻呢?其實人和獸,戳穿了講,都是哺乳動物,身體機能強弱而已,她是水鬼,各項能力超過常人許多,也許能撐得住獸麻的效力。
……
今年她二十四歲,本命年,懷揣秘密的第十年。
每個月19號,她避免勞累,快夜半時給自己注射獸麻,因為提前注射效果不能達到最佳,延後注射會爆血管,而且隨著年紀的增長,她的症狀比少年時要嚴重——即便不是19號,激烈的脾氣爆發都會讓她產生異樣。
她覺得這是一種未知疾病,她一點點去摸發病的規律,學著如何與它共處:不稀奇啊,很多人到了老年,都是疾病纏身,人與病,艱難共處、彼此低頭,到最後一刻,還要共入墓穴,關係來得比情愛都難解難分。
她只不過是提前經歷而已。
雨還在下,易颯站在水中,兩手自額前插入發裡,將頭髮壓伏向腦後,仰臉承接漫天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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