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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上也說得通:正如明末的姜射護壓根無法想象什麼是飛機、影片、電子支付,現代的人,也想象不到未來會是怎樣的態勢。
宗杭頭皮發緊,覺得自己勘透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
他端起相機,把這幅畫拍了下來。
再往前走時,宗杭就分外關注兩邊的巖畫,生怕漏了什麼關鍵的,果然,沒過多久,又發現一幅,內容沒第一幅那麼暴力,但越看越讓人心頭冒冷氣:那是一個背對著電腦的人,不知道在忙什麼,身後的電腦樣子有些猙獰,咧了嘴在笑。
畫這兩幅巖畫的人,好像挺不喜歡電腦:這些電腦又是吃人又是背後冷笑,真跟成了精似的。
宗杭把這張也拍了,再次向易颯強調自己的結論:“穿越,肯定是穿越。”
他忽然覺得踏實:看來自己不是什麼怪東西,而是未來科技的產物,他一個現代人,提前享受到了還沒有臻於完美的未來科技而已。
易颯沉吟。
“祖師爺是未來人,穿越回來的”,這說法的確可以解釋一些事,但穿越這種事,本身就太多悖論,而且更關鍵的是……
易颯說:“穿越這詞我懂,但至多往回穿個幾十年,修正一下既往的小遺憾。至於一穿就穿回了上古時代,然後大費周章地安排什麼水鬼、金湯、輪迴?你直接穿回今年不就好了嗎?”
這話正打在點上,宗杭不死心,還在磕磕巴巴:“會不會是,他們穿越的時候出了故障,穿越表設定得太靠前了,一個沒注意,回到大禹治水的年代了,只能從長計議?”
易颯哭笑不得。
還“穿越表”,看不出來,宗杭還挺會造詞兒,再說了,這個“從長計議”,也未免太長了。
她有一種即將接近真相,但始終差了點什麼的感覺。
***
接下來這一段,沒再出現怪畫。
也許是那個丁祖在這裡參與河工時閒得無聊,見別人都在抹抹畫畫,也隨手畫了兩張,反正不會有人知道他畫的是什麼,而且當時的人,也並不欣賞這種風格,所以沒人跟風,也沒人把他的流派發揚光大。
廊道到底,是一堵牆。
牆面上如同之前的廊頂一樣,密密麻麻,佈滿了各色水族的頭,但不是固定不動的:隨時湧起,隨時沒去,位置雜亂無章,像是水面豎起,而各色兇猛水禽爭相露頭。
丁玉蝶緩緩抬起右手。
他的手法完全讓人看不出章法:有時是拍,一掌把一個鯰魚頭拍回牆內;有時是拽,拽住蛟龍的長角,把龍身拽出半米多長——這長度顯然是有嚴格限定的,增減一分都不合要求;有時又是擰,五指摁住蟲童的腦袋,左旋三下,右旋兩下。
如同姜駿“推水”時一樣,是套繁複的密碼,直接由祖牌設定給出,丁玉蝶只是傀儡般接收,然後照做——易颯懷疑,為了絕對保密,這密碼是隨機的,每次都不一樣。
宗杭看直了眼之餘,不忘端起相機拍了一張。
也不知道反覆操作了多少次,這堵牆忽然像雙開扇的房門一樣,往裡張開。
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雖然不足以和鄱陽湖底金湯穴的規模相比,但也足夠大了,可裡頭沒有巢脾,也沒有屍體。
相反的,異常空曠。
整個空間呈圓柱形,底部邊緣處有無數扇門,都是開啟的,門內延伸著的,也是往四面八方去的長長的走廊道。
而底部中央,是個底座呈圓形、拾級而上、越來越高的高臺,第一層臺階上,有無數石刻的骷髏頭,擺得密密麻麻。
易颯腦子裡電光一閃,急回頭去看來時的走廊,又看這高臺:“祭壇?太陽祭壇?”
她給宗杭解釋:“中國上古時代,是有太陽崇拜的,你看我們的神話傳說裡,有夸父追日、后羿射日、羲和望舒,大禹就活在這套文化體系裡,所以大禹那個時代,也是把太陽當神來崇拜的。”
“你說的沒錯,這整個工程,也許真是大禹牽頭修建的,中間這個洞是圓柱形的,高臺又是圓臺形的,我們剛剛進來的走廊,其實是一道太陽射線,這下頭有這麼多走廊,就是無數射線,你把整個輪廓拼接到一起看,像不像一個正散發光芒的太陽?”
引黃河入龍槽,在上古時代,是極大的工程,依古人的性子,勢必要造壇祈神,黃河跟長江不一樣,丁祖很可能完全找不到那麼大的地下穹洞去儲存屍體,所以他說動大禹,耗用民力,造了這樣一個看似是祭壇,實則是輪迴渡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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