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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沒理她之前略為感性的問話,反而冷聲的道:“梵尼密語相邀,所為何事?”
不出所料,梵妃雅果真超然,不同凡響,完全沒有小女人的量小,對於我的冷漠,她十分的灑脫,並不以為忤。
“妃雅為戡亂一事而來,請師兄不吝賜教。”
我瞭然的點了點頭,就衝她這份波瀾不驚的隨性之心,有些事是時候捅破了,畢竟我也身在其中,況且戡亂有益於基蘭恢復平靜,使無辜貧民免受無家可歸,顛沛流離之苦,不能漠視不管。
“梵尼,據我推測,此次基蘭戰禍,系陰謀為之,本質是神佛之間的戰爭。策劃者以基蘭王位的爭奪為誘因,挑起天下紛爭,無視生靈塗炭,不惜拿百萬林布人充當炮灰。干戈驟起,苦的永遠是底層的貧民,這是他們最該死的地方,其心可誅,不可饒恕。而梵尼入世,又被策劃者欺之以方,充分的加以利用,任其捏圓塑方,成為牽線木偶,疲於奔命。他們要把梵尼及護法使推進萬丈深淵,送入早已布好的驚天陷阱,或殺,或殘,或羞辱,或擊敗,讓三大神殿顏面盡失,引起整個青嵐的崩塌,而終極目的才是從中漁利。”
梵妃雅聞言衣襬無風自動,一雙妙目異彩連閃,她無法再保持住適心禪意的境界,她側身凝視著這個目光無比深邃的異族人,這一刻,她有著深深的震撼。
他是一個寡言的智者,他是一個洞悉永珍的觀復者,任潮起潮落,任波詭雲譎,不管人在何方,不管身在何處,他都不會受人左右,永遠沿著自己夢想的足跡,篤定前行。
他弱冠之年,睿智的像一個輪迴幾世的先知,通透的像一個達幽明怨的靈慧。
他見微知著,抽絲剝繭,一語道破了基蘭禍亂的因果原由;一語道破了幾千年以來青嵐大陸始終無法化解的神佛矛盾,派系之爭,堪稱入木三分啊!
看來自己對戡亂之旅的認知不夠深刻,太過一廂情願,太過注重完美,太過急於那青史重彩。背離了佛之大慧,背離了佛之不昧,不慞,不曜,不慯的的無生心,解脫心和真如心。以至於著相,以至於棋到中盤,仍受制於人。
梵妃雅堪透了這一層,她找回了她遺失在入世應劫路上的正覺,重歸圓慧之境。
抬起玉指斜理了一下額旁散落的絲絲髮鬢,一個貌似隨性無心的動作,卻美豔不可方物,異常的扣人心絃,讓她從遙不可及的天上回到了凡間,讓她更像個女人,而不是超凡脫俗的仙子。
我的心神微震,我感應到了梵妃雅的變化,這一刻,她的生命靈動、豐盈而鮮活,少了幾分仙氣,卻更真實。
我帶著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她。
梵妃雅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修長的秀眉一蹙即展,一坨酒紅盈腮,誘人無比。她佯作嗔怒的瞪了我一眼,隨後抿嘴一笑,女兒家的嬌羞盡顯,我不覺更加的呆愣。
梵妃雅似乎有些不堪承受的緩行兩步,仰望廣袤的星空,語氣平靜的問道:“師兄,敢問策劃者是誰?他在那裡?”
我這是怎麼了,是我孤寂太久的原因嗎?還是我更願意與一個褪盡仙子光環的人相處?哪怕明知來自於兩個世界,哪怕未來可能生死相見,也毫無顧忌。
長出了一口氣,我散盡了心中的情感,恢復了正常,慨然的嘆道:“策劃者應該就在基蘭城,他背後的勢力不會弱於三大神殿。克拉底山脈一行,對所有人都是一個生死考驗,能不能救回二王子桑拓,只能盡力而為,我們要先行自保,守護好有生力量,才有機會得窺陰謀的核心真相,進而將他們連根拔起,才能讓基蘭真正的恢復平靜。”
“不,梵尼不允許失敗,這關乎大梵天普度眾生的宗旨,關乎梵尼靜庵的輝煌傳承,妃雅就是焚身以侍,也絕不會讓‘梵尼’的清譽毀於我手。”
梵妃雅此時心中波瀾起伏,自己可以不求完美,可以放下青史重彩,可以不求有功,但“梵尼不敗”是絕對的底線,否則自己將成為宗門的罪人,被後世詬病。
“梵尼不允許失敗”,這是什麼話?望著這個執著的神徒,我突然明白神佛強勢的由來,她根本不曾放下,也絕不會選擇放下。
既然是這樣,還有什麼可說的,還有什麼可談的,為了一句“梵尼不允許失敗”就讓一票人跟著你打生打死,蒙上一塊鼎世戡亂的“紅蓋頭”,打著濟世度人的幌子,最終維護的還是神佛那點可憐的傳承,真是莫名其妙。決裂是早早晚晚的事兒,無法更改。
我緊皺眉頭,用一種近乎冷漠的口吻說道:“活著,夢想著,前進著,人生貴在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