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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委席上那位四十多歲的前著名歌手就滿足地笑了。
“我沒聽過流行歌曲,家裡不讓我聽……手機不許玩,電視也不許看,這些我都沒接觸過……所以海選的時候,評委老師問我要表演什麼……我就懵了。”蔣雨辰在事後的採訪中是這麼說的,笑嘻嘻地說。
當時她已經確定從二輪預選中勝出;而海選時嘲諷她的那位評委,名下的兩位學員被她大票數趕超,直接淘汰出局。
李珍檬不怎麼愛看綜藝,這些當然是最近才知道的。
“我前兩天還在看你們那個節目,”她忍不住提了一句,“其他人都是以前學過,以前練過的,就你從零開始……要跟上她們很累吧?”
“累啊,當然累,但有什麼辦法,”蔣雨辰一邊寫題一邊說,“你看那些高三的學生,每天做那麼多試卷,不累嗎?他們也沒辦法。”
李珍檬想了想,也是,這世上那麼有那麼多又舒服又輕鬆的事。
“很多事情的努力,都是沒辦法——老天爺沒賞飯吃,那就只好自己努力掙飯吃,”蔣雨辰說,“何況,如果努力一下就能趕上,那已經很好了……”
她說著轉頭朝李珍檬一笑:“你要聽我唱歌嗎?”
李珍檬一愣:“好啊好啊。”
綜藝節目裡的演唱都是經過後期修音的,而且很多都是合唱,除了海選的字母歌,李珍檬還真沒有聽過蔣雨辰的歌聲。
於是蔣雨辰為她現場清唱了一段。
只有一段,但和段響劍吹的笛子一樣,很能體現出真實水平。
李珍檬覺得,她和唐卿卿的土撥鼠姐妹組合,現在可以變成三人組了。
“我想他們一開始讓我透過海選,是為了節目效果吧,需要我這麼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傻子來製造笑點,”蔣雨辰說,“但是既然透過了,合格了,我就想好好幹——他們想看我笑話,我還真讓他們笑話啊?”
她又看了看李珍檬:“還好,我雖然在唱歌方面沒有天賦,但是跳舞這件事,認真學認真練的話,我也不比別人差。”
說著她揉了揉脖子,衣領敞開,李珍檬看到她背上歪歪扭扭地貼著三四塊膏藥。
“那你當時為什麼要去參加海選呢?”李珍檬問。
她早就想問了,在教室裡,在操場上的時候,和蔣雨辰一起吃零食的時候,這個問題一直都在腦中晃悠晃悠。只是每每話到嘴邊,她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刨根問底,未免煩人。
而現在,房間裡只開著一盞檯燈,兩人穿著同款的小豬佩奇睡衣,身上散發出一樣的香波氣息,寫字桌前的牆壁上落下兩個並排的影子……讓人有種姐妹般親近的感覺。
於是李珍檬就開口問了。
“……突然想去。”蔣雨辰說。
——說了等於沒說的回答,李珍檬點點頭,不好意思追問,只好假裝自己聽明白了。
然而蔣雨辰還在繼續說下去。
“我可能沒對你講過,我爸爸媽媽都是公務員——看起來是個小領導,但其實一直都在基層的那種。沒有門路,也幹不出成績,怎麼都升不上去。”她說,手裡“咔嚓”“咔嚓”地按著圓珠筆。
“他們覺得自己這輩子就這樣差不多了,但自己的孩子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能像他們一樣,”蔣雨辰說,“所以我什麼都得做到最好……什麼比賽、考試,都得是第一,最佳,特等獎——但就算是這樣,也難得聽他們誇我一句。”
這番話讓李珍檬覺得有些耳熟,彷彿不久前才聽另一個人說過。
“不管我考了第幾名,他們永遠不滿意,”蔣雨辰說,“哪怕拿了滿分,他們也會說‘是題目太簡單吧?’‘這不是應該的嗎?’……如果沒考到,那就是我不夠努力,太笨,太蠢,太懶。”
她說著朝李珍檬一望:“我真羨慕你。”
“……啊?”
“剛才我誇你的時候,你爸爸媽媽既沒有推脫也沒有客氣,也沒有趁機損你,他們都是笑,還挺開心,”蔣雨辰說,“別人當著我爸媽的面誇我,他們只會說……‘哪兒呢,這個人什麼用都沒有’。”
李珍檬不說話了。
“如果是我,突然說要請同學回家玩,怕是連那位同學都要一起捱罵,”蔣雨辰說,“除了學習之外,我做什麼都是錯;如果考得不夠好,連呼吸都錯。”
她把手裡的筆最後“咔嚓”了一聲,不按了,繼續在紙上寫起題來。
書桌上的電子鐘一跳一跳,跳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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