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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種子卻如同鐵打的一般,初時的幾年,竟沒有一點動靜。
想來修行都是不易的,她耐下性子來,依然日復一日的澆灌,終於在第五個年頭,那種子冒了芽。
雖然只是一點小芽,卻叫她高興了好幾天,也終於叫她相信了師父沒騙她,於是繼續踏踏實實的辛苦勞作,功夫不負有心人,又過了十年,小芽兒終於長成了碗口粗的樹,立在石屋的門前,竟頗有些樹影婆娑的味道。
而此時的山上,除過這株行雨樹,她也有了其他的收穫。頭幾年,她先是在屋前屋後種了些花,雖是山野間常見的野花,卻也給小屋增添了些生氣,後來她又試著在旁開了小塊的地,種了些菜和瓜果,歸功於她每日不辭勞苦的澆灌,竟也都成功了。
這些東西只是普通的凡間物,只要保證水分,便會努力的生長,一如山下的那些凡人們兢兢業業的生息。
不過雖然已經來了不短的時間,瀛若卻是一直守在山上,頂多偶爾閒來無事的夜晚,會坐在山頂觀望一下山下城中的燈火,卻從未同那些凡人們有過接觸。
世間生靈們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她其實曾試著走近那處鎮子,但才稍稍靠進,就被凡人們身上那些雜七雜八的怪味給嚇退了,從那以後,便只是旁觀,一心等著那行雨樹結了果子,好帶去給師父覆命。
就這樣,一晃又是幾年過去,眼看著那行雨樹隱約有開花之兆,而她的平靜的生活,也忽然有了些許變化。
那是一個春日,臨近黃昏,夕陽鋪就一地餘暉,與周邊光禿禿的山石相比,被綠色掩映的小屋倒是格外惹眼。
她正在果樹底下翻檢,預備摘幾個果子當晚飯吃,忽然聽見身後有聲音傳來,“請問……”
獨居山間二十年,已經許久沒有人同自己講話了,這驟然傳來的聲音叫她呆愣了一下。
她詫異回頭,發現了一件更為詫異的是,有一男子,正立在幾丈之外的地頭。
以凡人的樣貌推斷,這該是個才至弱冠的青年,身如修竹,面若冠玉,渾身透著股文氣。看打扮,像是哪處大戶人家的公子。
見她回頭,青年怔愣了一下,片刻後回神,忙衝她揖了一禮,道,“姑娘有禮。”
與此同時,看清對方的模樣,瀛若也是一愣,這青年似乎有些面熟,尤其那雙眼眸,不知為何,像是在哪裡見過?
但轉瞬後她就打消了疑慮,她雖斂了仙氣,卻也能看出眼前的青年只是肉體凡胎,普通的凡人而已,但她可從來不認識什麼凡人。
她往外走了幾步,略有遲疑道,“你……是在同我說話?”
青年又是一愣,而後卻笑道,“姑娘說的不錯,況且這裡似乎沒有別人吧。”
算來,這可是二十餘年來頭一次跟她說話的人,而且還是個凡人,瀛若瞬間有些奇異,也跟著笑了笑,問道,“那你找我有事?”
青年哦了一聲,正了正身形,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在下迷路了,想問一問姑娘,可知如何才能到山下的泰蘭城?”
聽到此瀛若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個問路的。
雖然輕易不下山,但她好歹在此住了二十年,指個路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此時爽快抬手,指向一旁道,“沿著這條路下去,你會看見一條河,順著河走,就能走到泰蘭城了。”
那青年順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又回頭跟她道謝,“多謝姑娘。”
瀛若給了他一個禮貌的微笑。
她心間其實還有些奇怪,凡人身上常會有股異味,譬如上回她嘗試著入城,甫一開始便遇見了幾個男子,身上的腐臭味熏天,當即便把她給燻了回來,而眼前的這個青年,縱使她離得很近,也絲毫聞不到異味。
非但沒有異味,反而還有種淡淡的清香。
不知為什麼,她隱約覺得這種清香有些熟悉,心間微微一動,她好奇問道,“這山中久不見有人來,公子怎麼會在次迷路?”
那青年淡笑道,“不瞞姑娘,在下前幾日出城訪友,去時走的並非此路,今日走到山下,忽然心生好奇,想上山看看,哪知上來之後,便迷了方向……”
說著語聲稍頓,問她道,“在下一路走來,眼見此山寸草不生,沒料到卻在姑娘這裡瞧見了綠色,這些綠植,都是姑娘栽養的嗎?”
瀛若回頭看了看這些年來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有底氣的點頭,“自然。”
青年再度看了看她身後掩映在綠色之中的石屋,點頭讚道,“能在此險惡環境中養出綠植,姑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