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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周圍族民迥然不同。
眾長老見狀皺眉:“你……”
“我從來沒有忘記寄水妙音族的身份,”他看看身上的紫袍,輕聲,“我只是厭了這身衣裳,所有族民都已經厭了這種命運。”
眾長老不語。
阿浮君道:“你一人褪去白衣,有何意義。”
他猛地抬頭:“今日只我一人,但總有一日,每個妙音族的族民都能踏上六界的土地,堂堂正正地行走在天地之間,這個未來,是來自寄水命運的解脫,而非一個妖君白衣!”
沉寂。
那長老搖頭嘆道:“你太天真了,我們不可能獲得神血,你成為妖君白衣,就已經能讓我們……”
“我不是白衣,”他語氣溫和,卻擲地有聲,“我就是訶那,寄水妙音族訶那。”
天下皆識妖君白衣,誰知寄水訶那?
今日以寄水之身著紫袍,願來日妙音族不見白衣。
紫色身影拾級而上,朝高高的祭臺行去,華美的衣襬長長地拖在身後,足下臺階剔透無色,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有如置身虛空。
“訶那!訶那!”
冥冥中,是誰在呼喚?喚醒心底最後一絲留戀。
身影停住,回首。
視線所及之處,是漆黑無際的冥海。不見少女的臉,唯見鬼火浮蕩,鬼氣繞城。
不忍去想,今後的你,是否還會有毫無防備的睡容?
太多擔憂,今後的你,將如何應對未來的一切?
不忍,擔憂,卻沒有勇氣勸你放棄。
一場交易的事實,成為一種感情的開始,知道沒有結果,於是譭棄承諾與約定,生氣吧,不值得難過。
白衣能為你離開,訶那卻不能為你留下。
對不起。
他微微垂眸,決然轉身,步向飄渺虛空,再不曾回頭。
。
“訶那!”
“訶那!”
……
焦急的呼喚聲,帶著一點點的瘋狂,飛奔進不念林的少女,急切地撲到花榻跟前。
不屬於魔宮幻境的真實景色,不念林裡還是遍地落花,許多花瓣都已經凋零,大概仙界剛剛下過一場雨,滿地殘瓣浸著雨水,與泥土混合在一起,彷彿遺落滿地的、枯萎的回憶。
天氣並不寒冷,榻上卻有大塊的冰晶,久久未融化。
冰晶彷彿盛開的蓮花,花瓣上留有三個清晰的大字。
我走了。
柳梢呆呆地站著,突然想起臨別那日,融入風花中的一襲白衣,美得讓她未曾察覺那是一場離別。
“在你完全掌控魔宮之前,我不會走。”
如今卻是這簡單的三個字,帶走了所有承諾。
不告而別嗎?也許離開太理所當然,才不曾放在心頭?
柳梢猛地伸手,想要抹去那些字跡,最終卻沒有。她只是輕輕地哼了聲,若無其事地道:“走了啊……正好。”正愁該怎麼應付盧笙他們呢!
誰稀罕。
柳梢心裡說,轉身,賭氣般地趴到溼漉漉的花榻上。
。
冥海中,妖歌乍起,清亮破空,直衝鬼氣虛月。晶瑩剔透的水祭臺上亮起一片奇異的、天藍色的光芒,極度的柔和,彷彿要融化冥界萬物。
臺下萬人肅立,鴉雀無聲。
阿浮君轉身,慢步走出祭臺範圍。
少女披著水絨披風,立於鬼火之間,猶如初出淤泥的弱蓮。
她呆呆地看著他走近,艱難地道:“你們……”
腳步略停,他隨手抹去她眼角那滴淚,平靜地道:“這是他的選擇,我還有事,你回去吧。”說完就從她身旁走過。
“對不起。”低低的哽咽聲。
小手下意識地伸了伸,似乎想要拉住他。
瞬間的遲疑,終是錯過。
。
仙界的傍晚,風吹,夾著淡淡的暖意,吹乾了花榻,吹乾了面頰。
花瓣又飄飄悠悠地落下,如同夢境的美麗。
夢醒,再沒有見到溫柔的臉,面前的冰晶卻已經開始消融,三個字逐漸變得模糊……
終於,冰完全化為水,字也消失了。
柳梢靜靜地在榻上趴了一天,一動不動地望著那攤水跡,到半夜,忽然有兩行淚流下來。
第72章 罪業天怒
天地茫茫妖氛起,直捲入妖界。人間四方靈木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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