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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寡聞,耐心地解釋:“妖道乃六界大道,自然不拘於妖界,此地鷹族亦是我族分支。”
柳梢“哦”了聲,背後雙手暗提魔元,有些不安好心。
憑自己如今的實力,就地殺掉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她兀自衡量後果,鷹如突然皺眉輕嘆了聲,似有憂愁:“近年仙門壯大,又與武道結盟,我妖魔兩族立足更艱難,王兄甚是擔憂。”說到這裡,她又莞爾:“好在我妖族總是約束一界之內,尚可獨善其身,此番我與王兄來人界走動,也頗得仙門通融,仙門不愧是天下正道。”
柳梢再不聰明也聽出了話中含義,魔族因為魔性的緣故,乃是仙門的必殺物件,倘若妖界也倒戈與仙門結盟,對魔宮極為不利。面對這種威脅,柳梢本是不以為然,魔宮又不是自己的,可想到訶那說“把他們當屬下”,柳梢便不得不考慮了,再三壓下殺心——此刻自己面對的乃是一界勢力,白衣以天妖修為奪得妖君之位,百妖陵仍能與之對峙多年不倒,靠的絕不僅僅是鷹非兄妹,此刻冒險殺了他們,也不能為訶那奪回妖闕,樹敵太多,更會影響誅殺食心魔的計劃。
“王妹說的是,”鷹非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立即將柳梢的遲疑收入眼底,鷹目一眯,“魔妖素來交好,且有舊盟,我就託大稱一聲愚兄了,徵月賢妹如此冰雪聰明,必能明白其中利害。”
一聲“賢妹”,輕蔑之意明顯。
明明擁有更強的實力,卻成為受要挾的那個,柳梢大為憋氣,她也慣於幹挑撥的事,冷笑兩聲:“沒有魔宮,仙門獨大,你難道就甘心?”
鷹非也不否認:“屈居人下,其意自難平,而今唯有魔妖兩界齊心協力,我們兄妹方能與仙門一爭長短,在這六界做一番事業。”
鷹如笑道:“百妖陵部眾就在附近,王兄何不邀魔尊前往作客,再敘兩界之誼?”
她點明有隨從部下,簡直等同炫耀,是篤定柳梢不會動手。兄妹兩個一唱一和,囂張得過分。
柳梢捏緊拳頭,硬邦邦地答:“抱歉,我還有事。”
鷹非也不勉強:“如此,他日再敘,賢妹請。”
柳梢鼻子裡哼了聲,腹誹,誰是你賢妹!
“請。”鷹如倒是笑著朝她作了一禮。
“對了,若有叛逆白衣的訊息,還望不吝相告。”披風一揚,鷹非狂笑著,帶著鷹如騰空飛去。
欺人太甚!柳梢氣得臉色鐵青,待他們去遠,一腳踢碎身旁大石,咬牙切齒:“總有一天……”
脾氣沒發完,白羽鷹如扶風而回。
看到滿地碎石,鷹如絲毫不奇怪,朝柳梢道:“勞煩尊駕,代我問候未護法座下。”
未旭?柳梢詫異。
一聲啞魅的笑,鷹如再次化形飛走。
。
無意中遇上這出,柳梢憑空受了一肚子氣,心情極壞,她恨恨地記下了鷹非兄妹這筆帳,回到魔宮就跑去找訶那,想要打聽這對兄妹的事。
不念林裡,花飛依舊,白衣無蹤。
柳梢對著漫天落花站了許久,轉身走出幻境,她也沒找守衛魔兵詢問,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在魔宮四處亂走。自從她接手魔宮後,魔宮空間擴大了許多,放眼汙煙濁雲飄渺,無邊無際。
柳梢站在亂煙深處,回首。
短短數年,從無知女孩到魔界之尊,經歷了多少尋常女孩想象不到的風雨險關,流盡了多少女孩一生都沒流過的血淚,縱然時刻患得患失,身旁人還是來了又走,剩下的是自己。
這算什麼呢?一場交易的關係。就像她,被一場輕率的交易害了一生。
她已經後悔了。
他是否也在後悔?
意識波動,周遭景物一瞬即變,面前出現一片藍,原來不知不覺到了幻海。
海上人獨立,頭頂薄月,幾絲煙雲繞身。
月光冷,秀頎身影並不那麼壯碩,偏又有種穩穩當當的感覺,幾乎讓人懷疑,他可以永遠那麼站下去。
最近他一反常態地沒有繼續糾纏柳梢,甚至沒再離開幻海,好像真要放棄的樣子。柳梢有時候會想,這樣也好,以後總會忘記的,就當這個人從沒出現過吧,從此再也沒人能干涉自己的命運。
柳梢沒想到,自己就憑著意念隨便移動,會莫名地來到這裡。
他轉身:“柳梢兒?”
已經被發現,柳梢只得打消離開的念頭:“是我。”
“你來做什麼?”他似乎很意外。
柳梢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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