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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垂眼看腳下的土地,不斷燃燒的火/藥擺放成了蜿蜒之狀,綿延足有十里之遠。城池中心發出號令,十里開外受命點火,那條火龍愈發氣焰逼人,隨時會騰昇而起一樣。
真是沒想到,遭受天界追緝之餘,又陷入了熱海人的刁難,長情覺得人生真是處處充滿了坎坷。
煙火把長夜照成白晝,無數眼睛都在望向天頂,他們閃避不及,被眼尖的人看見了,頓時呼聲四起:“神仙!活的!”
長情心想反正如此了,那就打個招呼吧。可伏城的脾氣顯然不太好,他對被人看見真容極為不悅,廣袖迎風一搖,漫天的花火盡數被他收進袖底,然後不由分說便直上九霄。
九天之上,再不是煙火能到達的高度了,長情還在垂首看下界,聽見他的嗓音從頭頂上飄下來,“你可以放開我了麼?”
她到這時才發現自己像個吊墜一樣,死死掛在人家腰間。一驚之下慌忙鬆手,舉著兩隻爪子訕笑,“我還以為有人偷襲我們……。”
飛得越高,離月亮越近,月華毫無遮掩地照在伏城的臉上,那眉眼間冰霜凝結,“你確實夠倒黴的。”
真是由衷的評價,長情也覺得自己很倒黴,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能碰上,還連累了螣蛇上神。
“要麼……”她愁眉苦臉道,“下次我去土地廟燒燒香吧。”
伏城哼笑,“龍源上神不就是土地神嗎。”
長情怔了下,原來在他們那些高等神祗眼裡,她就是個不入流的土地神。說的也許是事實,但這條螣蛇也太會挖苦人了。
她咬著牙更正他,“你說錯了,我有正統的封號,保帝王基業,守天下太平,和土地神八竿子打不著。”
伏城哦了聲,“那是我弄錯了?本以為龍脈在地下,道友既然守龍脈,想當然就和土地神沾邊了。”
長情聽了不高興,但也不好翻臉,自我安慰地嘟囔:“認知偏差,不能怪他。畢竟是條蛇,就算遮天蔽日,腦子也才只有我拳頭那麼大……”
結果他大約聽見了,轉過頭來問:“道友說什麼?”
“沒什麼。”她很快答道,一面向遠處張望,“北海瀛洲……還有多遠啊?”
遠自然是極遠的,三山五嶽從腳下劃過,蓬萊崑崙和不周山也相繼遠去了。天光逐漸放亮,雲海沉澱在長空盡頭,混沌沌天地不分。長情從沒在雲端上迎接過日出,那種美景讓她挪不動步子。伏城催促,她說等等,滿心滿眼的笑,踮足看向金烏升起的方向。
可能女人就算死到臨頭,也磨滅不了心中的詩情畫意。他想不明白負罪之身為什麼還有興致看日出,是不是和上斷頭臺前飽餐一頓是同樣道理。
她不走,他只得等待。抱著胸忍氣打量她,那雙眼睛含成一線,濃濃的眼睫交錯,期待和希望從眼角漫溢位來。
他擰眉,順著她的視線眺望。東方雲海奔湧,地平線逐漸被染紅,那些雲忽然變成半透明的,像夏季的蟬翼。終於太陽從雲層中掙脫出來,一瞬霞光覆蓋住漫天的雲,天空顯現出瑰麗的美,一半紅得如火,一半藍得像冰。
“呵……”她恍然大悟,“難怪天帝想當天帝,看看這壯麗乾坤,每一絲風、每一滴雨都屬於他,人生若此,夫復何求啊!伏城,你以前可曾靜心看過日出?”
他想了想,似乎從未,“我沒有你這樣的閒情逸致,肩上有如山重壓,容不得我無所事事。”
她聽後憋著嗓子調侃:“看來上神不好當,累死累活,日子還沒有我這土地神來得清閒。”
這也算睚眥必報了,一句話而已,回敬不著便不肯罷休。總算找到了機會,見他無話可說便沾沾自喜。伏城沒理她,轉過身道:“請問龍源上神,可以繼續趕路了麼?”
長情心情不錯,大方道:“可以是可以……”看看前方的雲,一手指天,“這個像魚鱠”,一手指地,“這個像炙鵝”。
伏城只覺氣血上湧,用力閉閉眼,才保持住了理智,“你已經入了神籍,還需要吃飯麼?”
“一天三頓,一頓不落。”為免他煩躁,嫌她麻煩,長情搶先一步道,“我知道自己的處境,身負重罪,應該夾緊尾巴做人。但吃飯這種事是不能省的,不光不能省,而且要有儀式感。”翻翻荷包,翻出幾枚銅錢來,歡天喜地道,“我請客,可以請你吃胡餅。”
看完日出吃早飯,螣蛇上神覺得自己快要被她拖垮了,如此有煙火氣的神,難怪一千年只能在紅塵中打滾。
本想反對,不料她跑得很快,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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