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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好辦法,鳳凰涅槃,短期內元氣難以恢復,玄師出馬,對付她綽綽有餘。但你別忘了,除了鳳族外還有九黎和聞風而動的上古巫妖,就算將他們收拾殆盡,也是合了天帝的心意,他正盼著你們自相殘殺。”
這樣說來是進退維谷了,她有些疑惑,不知麒皇處處往壞處想的用意是什麼。她拱起手,“願聽主上教誨。”
麒皇從寶座上走了下來,玄色刺金的袍裾逶迤過綿軟的地毯,緩步走到須彌座平臺邊緣,垂眼望向她,神色涼薄,“玄師可願為麒麟族肝腦塗地?”
長情道是,微微躬下身子,“屬下一切聽從主上安排。”
上首的人卻不說話了,殿宇裡一片寂靜,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清。
長情的心往下沉了沉,愈發放低姿態,半晌聽見他說:“若到了萬不得已之時,願玄師放棄小我,與庚辰結姻。”
長情俯身的姿勢未變,一直沉默的伏城惶然抬起頭來,“城主……”
上首的人面色發白,但眼神卻分外堅定。
夾縫中求生,已經滅過一次族,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天同有他的考慮,其實拉攏庚辰並非他最終的訴求,盟友靠不住,萬年前就領教過了。與其腹背受敵,不如借天界之力,將龍族徹底解決。
天帝對玄師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態度,或許可以成為他手中的利器。如果少蒼對玄師當真有情,那麼庚辰的下場想必會很慘;倘或沒有,與龍族聯手,也是有百利無一害。
然而伏城並不贊同這種做法,他揖手諫言:“玄師是月火城祭司,還請城主三思。”
麒皇不為所動,一字一句道:“司中難道不知,先有麒麟族,後才有麒麟祭司?莫說是她,就是本座,只要能換回麒麟族生機,萬死亦不懼。”
伏城再要反駁,被長情喝止了,她高高拱起手,“屬下謹遵主上法旨。”
麒皇閉上眼,轉過頭去,沒有再說話。輕擺了擺手指,示意他們退下。
從主殿出來,那種令人窒息的氣氛才逐漸消散。伏城陪在她身邊,低聲道:“城主變了好多……”
受盡屈辱的一萬年,足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智。長情說:“我倒是理解他的做法。”
伏城臉上陰霾遍佈,作為男人,他很難贊同獻出女人謀求出路的計策。不論這計策如何高明,如何意味深長,在他看來都是糟糕透頂的選擇。如果換作一般的女人,也許還說得通些,但這是指引麒麟族命運的祭司!將祭司下嫁龍族,他不懂如此因小失大的主意,麒皇是如何想出來的。
他擰眉道:“弟子記得,當初的城主也曾屬意於座上。”
長情聽了不過寥寥一笑,“時隔那麼久,本座早就不記得了。再說就算真有其事,他喜歡的也是蘭因,而我只是蘭因的影子。”
年輕時的一時興起,並沒有拿出來說道的價值。當時的大祭司是所有族人心裡的白月光,當然也包括麒皇天同。祭司是不能成婚的,她作為麒皇的膀臂,有盡心輔佐的職責。麒皇敬重她,最終也是止乎禮,另娶了他人。
感情太朦朧了,朦朧到可以忽略不計,但長情從伏城的不悅中,感覺到了一絲安慰。
“司中……”她揹著手,倒退前行,向他微笑,“本座看得出,你很關心本座。”
日光下的玄師整個人都熠熠生輝,她穿奢華的祭司服,銀白衣袍上綴滿繁複雲紋。領褖三尺寬的硃紅鑲滾,襯得那臉天真又嫵媚。
伏城心頭忽地一動,很快低下了頭,“弟子自然關心座上,自從十二星次各自隕落,倖存的每一個人,對弟子來說都彌足珍貴。”
長情唔了聲,“你我可是同穿過一件衣裳的,說得如此泛泛,本座很不高興。”
嘴裡說不高興,臉上卻笑著。轉過身去,扣著金環的長髮劃了個輕俏的弧度,細微的觸感紛揚劃過他頸畔,像個觸不可及的夢。他怔了下,她便走遠了。他忙追上去,低聲道:“座上當真要答應麒皇的要求麼?”
她沒有答,只道:“昔日麒麟族執掌大地,我肩上責任重大,半點也不能鬆懈。如今再也沒有疆土需要我管轄了,族人凋零,十不存一,我能做的就是盡我全力,保護活著的人。我料麒皇與我的心是一樣的,大是大非面前,總要有所取捨。既然我還是祭司,那我便應當對得起這個尊號,只要能給麒麟族開闢出一條生路來,這點委屈算不了什麼。”
伏城有些急切,“您也知道委屈,那就再想想辦法,不要走到那一步。”
雖說嫁人是女人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