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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願意的,因為有一處比他搶先回答。
他臉上淺生紅暈,她忽然放棄了吻他的念頭,微微抬身,與他打了個招呼。
第58章
她想,她可能遇到了世上最純情的男人。
以前他在她眼裡,一向冷靜精明,自控能力極佳。縱然驚濤駭浪心中流過,也可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萬年前初見時,他是眉眼冷厲的上神,手執利劍屠戮她的族人,眼裡只有白帝的命令,天道即是吾道。萬年之後重逢,他們都有各自的新身份,那時她驚豔於他的眉山如黛,秋水無塵,那少年模樣一度深深鐫刻在她腦子裡。但後來神識恢復,初見的心悸和恐懼,還是磨滅了清風明月的美好。所有的舒適都是可以被取代的,只有痛會永垂不朽。直到現在,她還是認定天帝可以自如地控制自己的一切,包括他的情/欲。但當她坐上他腿根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個解讀,好像來得沒有任何依據。
他的反應與其說是少蒼的反應,莫如說是雲月的。他羞怯不安,微微挪動身體,一直垂著頭,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打招呼的動作顯然有些嚇到他了,他眼睫一顫,似乎想要探究她這麼做的用意,可惜最後還是放棄了,反而把頭埋得更低。
薄薄的幾層雲羅,隔不斷那種尖銳到幾乎痛楚的感覺,他繃緊身體,扣住她腰的雙手無措地鬆開,抓住了榻上的墊褥。
她看看那雙手,“你很緊張?”
他啊了聲,“沒有,我不緊張。”
她的唇角隱約浮現一點笑,傾前身子,無骨地枕在他肩上。
所有感覺都凝聚到某個焦點,她的腰肢柔軟,像起伏的水,曼妙來去。他氣息混亂,她的呼吸也在他耳邊咻咻,彼此給對方鼓勵。原來兩個人之間的遊戲竟是這樣玄妙,尚未真正到達那一步,已經讓人目眩神迷。她在他身上撒野,像得了個有趣的玩具,簡直樂此不疲。他有些癲狂了,狠狠捉住她的腰,隔靴搔癢的試探,似乎根本解不了他的渴。他用力將她拉近,她輕忽一聲,被拽低了身子。
緊密貼上去,雖然依舊不能如願,但已經足夠了。她像朵野性的,猖狂盛開的花,長髮凌亂覆於兩頰,臉是潮溼的,眼睛也是潮溼的。遭遇變故以來,她的面色總顯得蒼白,但現在兩頰紅暈蒸騰,彷彿瀕死前的迴光返照,一瞬迸發出前所未有的豔麗。
他沉溺,卻又感到驚懼,“長情……”
她細細研磨,綿長的鼻音敷衍式地嗯了聲,在他耳邊低語:“我想吃了你。”
那是糜豔又駭人的字眼,他艱難地吞嚥,“你想怎麼吃了我?”
她慵懶一笑,將身子往前遞了遞,“骨架熬湯,肉便生吃了吧。”
她原本比他高半個身位,僅僅一個動做,便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那聲笑尤在耳邊迴盪,明月皎皎已至眼前。他腦子裡嗡然如絃斷,看見衣襟半敞下隱約的峰巒,在他還未回神前,她牽起他的手,覆了上去。
看不見彼此的表情,長情貼在他頸窩,閉上了眼睛。她能感覺到他的手指,他五指修長,她並不豐腴,恰盈一握。起先他大概呆住了,僵著一動不敢動,後來倒得趣起來,小心翼翼揣捏出樣式,玲瓏的一點,卻永遠在他掌心。
這算是悲極痛極後,豐厚的補償麼?那隻手忽然頓住了,從交領下抽出來,溫柔落在她脊背上。和她貼面相抱,哀聲說:“不能趁你病時……待我們大婚……”
她茫然重複:“大婚……”一面說,一面嗟嘆,“我們如何能有那一日!”
有時沉溺於幻境,人便快樂許多。一旦回到現實,人生淒涼無望,便什麼勁都打不起來了。
她懨懨從他身上下來,依舊躺回她的枕上去,闔上眼睛說:“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若不放心,還是把我鎖起來吧,下一刻我會做出些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默然站在她床前,不知道自己這刻這樣理智究竟是對還是錯。若從心來說,他恨不能拋開一切,與她成親,甚至帶她歸隱。可這理想永不可能實現,他們之間必要經受無盡的折磨,待得血熬幹了,枯骨上開出花來,才能修成正果。
他垂袖,握住她的手,“今夜我在這裡陪你,以後每夜都是,我都會陪著你。”
她仰在枕上對他笑,“我一旦發作,你便割肉餵我麼?你這一身骨肉,經得起多少次消耗?”說著緩緩搖頭,“別再這樣了,再多的犧牲都是治標不治本。今日的我還是我,明日就不一定了。哪天長情忽然走失了……你不要找我,放我自生自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