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1/4 頁)
王子臉上其實還是淡淡的沒什麼表情,說話聲調語速都很正常,不看眼睛,還要佩服他此時的平靜。
但那一雙黑眸裡的光分明已經完全沉沒下去,四目相對,以為自己入了深淵。
深淵之下是凜冽又雪亮的殺意,刀刀入肉,能活生生將人的靈魂剜出體外。
麗塔結結巴巴,終於想起腦子斷片之前要說什麼,跪坐在床上,顫著手往窗外指:“披黑斗篷的男人,很
高大,臉上有道很長的疤痕。”
她再回想一下,不由自主地顫了顫:“還有一雙很尖很尖的獠牙,就像……”
砰砰砰幾聲巨響,窗外夜幕中驟然綻開大而璀璨的焰火。真有些諷刺。
麗塔後半截話沒有說完,聽得人根本已經能將答案脫口而出。
有獠牙,像傳說中的吸血鬼。
她不知道那個究竟是誰,赫恩也不知道。
唯獨一個人清楚得很。
麗塔跟赫恩結結巴巴說話的時候,將軍的馬匹已經踏著倏然冰冷起來的月色改道,越跑越快。
他眸光比夜色更森冷。手上一用力,捏斷了韁繩。
貝茜過了許久才醒來。
她這一覺睡得非常不舒服,不舒服得竟令她久違地覺出幾分寒冷。
睫毛顫顫地睜開眼睛,身下是潮溼又冰涼的地板,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縱使眼力驚人,也只能看個昏昏的
影,知道這是個密閉的房間。
她在黑暗中坐起,太陽穴悶悶地脹疼,很快便想起在睡過去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先被麗塔看見的那個男人是血族。身手很快,幾乎一眨眼睛便化作黑風席捲而來,連她也來不及反應。
但那張臉。
貝茜的手往旁邊慢慢摸索著,發出微小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腦海裡也在摸索記憶——那個男人的臉,看見的時候分明覺得很眼熟。
想不起來是誰,但心跳砰砰的,身體在記憶之前反應,竟反應出幾分微微的顫抖。
她有點想叫人,念頭一出,第一時間跳到喉頭的是赫恩的名字,給硬生生忍回去。
坐著一雙手摸不到邊,貝茜撐著地板站起身,扶著黑暗往前走出幾步。
也只能走出幾步。
幾步之後,身子便被什麼硬邦邦的東西阻擋了去路,用手一摸是金屬,冷冷的,一條一條。
她再沿著這桎梏往兩邊摸,轉了一圈,腳步畫出一個圓來。
一顆心倏然往下沉了沉。
這是一個無門的牢籠。
第66章
春神節的狂歡已經接近尾聲,大廳裡的客人們幾曲舞罷,紛紛坐下淺酌,高腳酒杯裡的酒傾斜到唇畔輕輕抿一口,手指叩著杯壁,在計算時間。
十二點的鐘聲。
等到鐘聲響起,親眼看見飛昇綻放在城堡上空的巨大焰火,這樣的節日才算最完滿。
然而有人等不到那個時間,先一步離去。
那位新晉的“女神”果然如卡特所說在舞會上出了不小的風頭,最後也得了同貝茜一般的殊榮——同時受到幾位貴族的邀舞。
但她如今卻一個人拿著酒坐在角落裡,聽見侍從說親王已經離開王宮,臉上便掛了些失望。
失望的人何其多,光芒才引人注目,也沒有人拿著酒過來問她為什麼心情不好。
國王與王后坐在上位。
寧芙原本正同自己的丈夫低聲說著話,偶爾彎一彎唇,瞧著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不經意抬頭往下邊望了一眼,卻發現本該留在座位上的赫恩沒了蹤影。
她眉頭一動,招手叫了個侍從過來,問:“王子呢?”
“伊麗莎白小姐跟麗塔小姐到花園裡玩,殿下在外頭等她們。”
這麼做其實有些不合規矩。
寧芙臉上浮現出一個想笑但最終沒笑出來的表情,最後只道:“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的結果就是,國王不過轉身去與旁人飲酒說了會兒話,再回過頭來便不見了自己的妻子。
再問侍從,侍從說王后也到外面等貝茜與麗塔。
等待著的不止王子一個人。
維克托在走廊的牆根已經站立許久,見貝茜不回來,自家殿下也不去催,估摸著再磨蹭下去十二點就要到了,忍不住上前喚了一聲:“殿下。”
赫恩仰頭看夜空。
今晚的天非常好,是貝茜最喜歡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