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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跟著嘆息一聲,接過話道,“老太爺這是心疼表小姐。心疼朱家的外孫女就麼寒酸地嫁了。更惱姑老爺一聲不吭便出海去了,將表小姐一人扔在家裡……罷了,說這些倒叫表小姐心頭添堵。老太爺氣過之後,再細想這親事,私下倒沒那麼氣了。”
說著她捂嘴兒一笑,“聽近身侍候的老吳說,他還曾私下與人炫耀過,說表小姐嫁了山東省的解元公……那外孫女婿,模樣好,性子好,文才又是一等一地好……”
蘇瑾失笑出聲,“我信中可未提相公長相如何,外祖父哪裡曉得他長得好,性子好的?”
兩人跟著一齊笑了一回,才道,“這皆是長輩們的心中願望。”
蘇瑾點了點頭,嘆息,“這倒是。此事叫外祖父生氣憂心,皆是我的錯。看來我得寫封信回去,好好描述描述相公的長相人品,好叫他安心……”說著到她已又笑了起來。
三人說笑幾句之後,葉媽媽又接著方才的話道,“接到表小姐的信,老太爺惱了幾天,便差人去徽州打聽這陸家……”
說到這兒,葉媽媽笑意微斂,看了蘇瑾一眼,嘆息,“這陸家家境與表小姐信中描述的一般樣。只是姑爺的母親,陸三夫人現如今住在陸家祠堂,整日吃齋唸佛的……”
“什麼?”蘇瑾一驚,“這是為何?”陸仲晗始終沒提過他母親如何,也未提及過他又是為何離家的。蘇瑾雖心中疑惑,但又想,他不提自有他的道理,便也沒問。
座下二人對望一眼,來旺媳婦兒道,“這在徽州倒不是什麼密聞。聽人說,是因陸家三夫人乃是廣西人士,當年陸家三爺去廣西遊玩,與三夫人相識,後來才派人去說的親。陸老太太原本便不贊成這門親事,是陸老太爺點的頭,她也無法,只是心頭存著一股氣兒。又兼廣西民風淳樸,陸三夫人孃家雖也是讀書人家,規矩卻沒那麼嚴,她性子亦開朗些,行事有些不合陸老太太的眼……這徽州府呀,雖然外出行商的人多,但因交通不便,當地民風極其守舊,規矩繁雜,兩地民風相背,聽聞正是因此,陸老太太對陸三夫人百般挑剔……”
說著她頓了下,道,“聽說陸三爺在時,尚還能護著些,陸三爺去了後,陸老太太一腔怨氣都撒在陸三夫人身上,將她趕到徽州府的水月庵裡,說皆是因為她,陸三爺才早早歸了天,叫她在庵裡思過……。後來,聽聞還是姑爺在書院得了訊息,趕回家中為陸三夫人求情,陸老太太仍是不許她回家,姑爺好象是因此一怒而離了家,……陸老太太這才派人將陸三夫人接了回去……”
“徽州府的人都說,陸三爺只所以一病不起,也是因此事憂心,這才……”葉媽媽接過話頭嘆息一聲。同時望向蘇瑾。
方才輕鬆的氣氛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兩人瞞目憂慮。
蘇瑾端坐好一會兒,才消化了二人的話。難怪他從不提起這些事兒,是怕她害怕?還是不好在背後言說長輩之過?聽他說起,他父親是五六年前亡故的,那時他不過才十四五歲而已……突然心鈍鈍的疼起來。他現在心性堅韌,思慮周全,與過往的經歷是分不開的罷?
“呀,都是奴婢不好,一見面便說這個來!”葉媽媽最先發現她神色不對,連忙在輕輕的拍了下嘴,賠禮又安撫道,“這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表小姐莫太過憂心。”
蘇瑾笑著點頭,“我知道。老太爺還有什麼話交待?”
葉媽媽笑了笑,“老太爺說,叫小姐寫信給姑爺,等春闈之後,他若要回鄉祭祖,先到杭州咱們家去,餘下的事兒,他替小姐安排妥當。只是……老太爺叫奴婢們帶話給表小姐,即嫁了人,便要安生些,拋頭露面地事,儘量少做。”
說著她頓了下又道,“老太爺還說,表小姐合該多學學如何為人婦,為人媳,將來回到陸家,雖有老太替表小姐撐腰,行節上也莫叫人捉到錯處,叫人家說表小姐不懂事……”
她邊說邊看蘇瑾神色,似是怕她不高興一般。
蘇瑾笑了,“外祖父說的對,我即嫁了人,合該學著些。就勞二位媽媽多多指點。”說著起身行禮。
二人慌忙站起身子還禮。
依舊坐下敘話,蘇瑾聽著聽著,卻跑了神,仍舊想著陸仲晗母親的事兒。葉媽媽見她興致不高,以為方才說陸家的事兒嚇到她了,連忙指著桌上的銀子道,“來時,老太爺說,將嫁妝折成銀子,一是因路途遠路上帶著不便,二是因姑爺春闈後便是銓選派官,姑老爺不在家,怕小姐手頭沒銀子,是特特指明瞭給姑爺派官時打點用的……現如今官多缺少,大老爺和二老爺當年等派官,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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