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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的話:這兌換皮貨的營生乃是新事物,進店的客商不管兌換與否,盡力與人解說,待名氣傳開了,這生意自會上門兒。
連忙自櫃後出來,賠笑著走近,“這位公子看皮貨,莫不是有貨要兌換?”
“兌換?”閔晨微怔,笑起來,“怎麼兌?”
“自關內運來的皮貨,原皮兌不染色地熟皮,以十兌七。兌染過色地熟皮,十兌六……”阮二笑呵呵地介紹,指著那皮子道,“您想,您自關內販來皮毛,單等硝制皮貨,亦要一個月的功夫,再加染色,便要多等十來天。這還是染房活計不忙地時候,若大商隊一來,各位客商皆有要硝制的皮貨,一時排不上,須多等些時日,這算下來,要在忻州城等候一個半月到兩個月的功夫。即使您立時回原地,原地可有手藝好的工匠?即便有手藝好的工匠,據我所知,愈往南走,工人工價兒愈貴,這硝制染皮的價錢自然也比咱們這忻州城的貴些。在我們小店兌了皮貨,這可與您節省了不少地時間,價錢也合適吶……”
“這樣的營生倒是聞所未聞……”孫毓培淡淡地端茶杯,呷了一口。不得不說,在做生意上她確實有一套,這空子鑽得巧妙。放下杯子,又問,“莫非忻州城都是這般兌換皮貨地?”
阮二因他這神態和語氣,微微一怔,復又陪笑拱手道,“兌換皮貨只此咱們一家……”
“我就知道……”孫毓培因這茶入口苦澀而微微皺了眉毛,同時低語一句。
“這位公子您說什麼?”阮二未聽清他的話,賠笑問道。
“沒什麼,我們餓了,可有吃的,先上些來……”閔晨摸著下巴,掃過孫毓培再次向阮二笑道,“客房可有,開兩間上房。”
“有,有!”阮二連聲笑道,又叫那夥計將今日選單拿來,雙手遞過去,“小店主要以中介貨物為生,飯食不豐,這是今日地選單,三位且看看,都要吃些什麼?”
這時,店中有一桌客商在那邊招呼阮二,“阮二掌櫃,你且來一下。”
“哎!”阮二笑應一聲,對這三人拱了拱手,叫那夥計上前,“好生侍候著。”又賠笑兩句,向那邊走去。
孫毓培順著阮二的身影,向那邊兒看去,不多時幾人的談話聲傳來,雖是隻言片語,卻已大抵能聽出,那客商似是在託他們中介貨物。
孫毓培看那選單之上,不過六葷四素幾樣主食,將單子放下,“四葷四素,來一壺酒。”
“好咧!”那夥計笑應一聲,向後面走去。
“三日,您放心,按您心中的價錢,三日後,小店必為您找到買主。”那邊幾人低聲商談一兩刻鐘,阮二滿口應下,滿臉笑容將那幾人送出鋪子。
“嘖!我現在倒有些好奇,他們是如何敢與客商打包票地……”閔晨自阮二身上收回目光,低低輕笑。
孫毓培亦有些好奇。
“少爺,是張荀!”張茂全匆自著的窗子中看到門外來了兩人,前面一人年約四旬,他不認得,後面跟著的那位卻是極熟的。連忙向孫毓培道。
孫毓培順勢看去,果然是張荀,那二人腳步匆忙的進了店內,店中有兩個客商與新進來的中年漢子招呼,“阮大掌櫃好。”
阮大進了門,向那二人走去,笑呵呵的拱手,“兩位老弟好。方才自街上來,聽聞有一隊來自潞州地商人正要組隊北上,二位若有意,可前去探探。那商隊中打頭的乃是阮某新相識的武老爺,為人隨和厚道。阮某與那武老爺提了提二位,道你們二位在等候商隊北上,若他們方便,請他們捎上二位。那武老爺說,只要二位信得他,只管跟著前去。”
那兩個客商驚喜連連,連忙拱手致謝。阮大笑呵呵地拱手還禮,“無須客氣。我們東家說了,大家出門在外行商,皆不容易,我們開著邸店,訊息靈通些,有路子自然要指與各位。那潞州來的客商皆住在‘南來客棧’,二位若有意,可現下便去探探。”
那二人又是一連拱手致謝。
這熱鬧而愉快的寒喧,這孫毓培心頭沒由的生出絲絲惱怒和強烈的失落感。那樣一個女子,他早該知道,無論落入什麼樣的境地,總能活得自得其樂。對,就是自得其樂!
那邊相談的幾人不時發出愉快的笑聲,但這笑聲落在他耳中,突然變得異樣刺耳,連同方才那一閃而過的欽佩之意,統統化作強烈的恨意,突然腦中劃過一個念頭,想看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想看看她陷入絕境的樣子,想看看她求助無門的樣子……
她憑什麼可以隨意做決定而不必自食惡果,憑什麼可以事事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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