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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合了單子,笑道,“這五千兩的大單子,一個月的時間,確實太緊,年後雖又找了幾個村子,那些婦人還沒做上手,馬上便是麥收……這個先不提,那商人在哪裡,我先見一見他。”
說著站起身子。
“現在便去麼?”邱掌櫃看看天色,已過了午時,她剛剛回來,飯食還沒用一口呢。
蘇瑾笑道,“是,早些弄清楚此人的來歷,若沒問題,這筆生意咱們是要接的。”至於家中的客人嘛,讓蘇士貞頭痛去罷。
“如此也好”邱掌櫃隨在她身後出了門兒,“這商人姓陳,住在板閘的一處客棧裡。他此來是販春茶,回程的時候,正好裝咱們一船鞋子。”
“五千兩的鞋子,數量可不少,他沒說在哪裡發賣麼?”蘇瑾站在院中,叫梁小青幫她叫車,然後又道,“歙縣當是小地方罷?”
“聽他的話頭,倒是認得廣西等地的茶商們,這鞋子運過去後,他大約想再轉分出去,從中也小賺一筆。”
蘇瑾點頭,上了馬車,叫邱掌櫃也上車,繼續發問,“好好的茶生意,為何突然改做鞋子的營生?”
邱掌櫃笑起來,這位東家小姐心思真夠慎密地,以他這樣的年紀突然接得這麼一大筆生意,尚且還喜不自勝,她卻只有片刻驚訝,然後平靜下來。並能速迅將各種可能使鋪子受損的因素都細細探詢。
“東家小姐,這販茶的生意只能做半年,過了六月哪裡還有茶可採?這徽州廣西均是茶的產地,沒了茶,他們可不是閒著了?總要找些營生做做才好。”
蘇瑾明瞭,笑道,“真是隔行如隔山。”
兩人說著話,來到板閘處,在那間客棧旁,找到一處清雅的茶樓,茶樓側對過便是程記茶莊,左側便錢記鞋鋪子。
蘇瑾靠窗坐了,再往前張望,還有一茶莊,隱隱還能看到“六安茶”的招牌。心下暗笑,又一個徽州人。十徽九商,實在不是誇張。
不多會兒,邱掌櫃領著瘦瘦的中年男子上了二樓,蘇瑾忙起身,“陳老爺好。”
“蘇小姐好。”那位陳姓商人操著濃重的徽州方言,連連拱手,“小茶商而已,當不起老爺的稱呼。”
“請坐。”蘇瑾笑了笑,含笑坐下,“因家中有事,家父不能前來,還望陳老爺莫怪。”
客套間,蘇瑾暗暗打量這位陳老爺,他的目光不躲不閃,有問必答,又問了些徽州風土人情,他亦對答如流。連在哪裡開鋪子,也詳細回答。
也不怪她如此謹慎,但凡這類先付定金的大宗生意,極容易讓人鑽空子。比如:有人想陰她,只付定金,卻叫她做出五千到一萬兩的鞋子,又不來取貨。壓了大筆的本錢,可不就死翹翹了?當然,現在她這種小角色,似乎還沒有到那份兒。
總之小心使得萬年船。
雖然不能立刻去印證,蘇瑾此時,才大約可以肯定,這突然出現的大筆生意,是真的
想了想又問道,“鞋碼可有要求?”南方人體格偏瘦,鞋碼應當偏小。
“正是。小碼鞋子要多些,貴號的最大碼鞋子,我一雙也不要。”
蘇瑾暗暗點頭,這也符合他說方才所說的情況。
大體事情談完,蘇瑾突然指著對面的程記茶莊問道,“陳老爺販來的茶,可都是兌給了程記?”
陳姓商人搖頭笑道,“程記怎會要我們這些散收來的茶?他們自有茶山。蘇小姐認得程記茶莊的人?”
蘇瑾看他面色,象是真的不認得。便笑道,“並不認得。卻知道是徽州人開的,聽到茶字,不免好奇了些,請陳老爺莫怪。”
她頓了片刻,又笑著道,“陳老爺,我想向你打聽個人,此人也是徽州人。原受過他一些幫助,只知姓名,卻不知具體家在何處,不知可方便?”
“徽州哪裡人?”
“徽州府。”其實她也不確定是不是徽州府,“此人姓陸名仲晗。乃是一位年約二十歲的年輕學子,陳老爺可知徽州府有無姓陸的人家?”
“徽州府……陸……”陳姓商人沉思片刻,“在下並非徽州府人士,對府城不熟。不過徽州府陸姓人家倒也不少。在下倒是聽說過曾出過一位廣西巡撫的陸家。哦,對了,聽聞這陸家和對面的程記是姻親……”
“哦?”蘇瑾有些驚訝,隨端起杯子掩飾。試探到這裡,這位徽州商人大抵是沒問題的。至於想再穩妥些,可找那陸仲晗求證一下。
忙起身道謝,“多謝陳老爺指點。即如此,就煩勞你將所需的各種鞋碼要配多少雙,哪種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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