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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毓培眼角微微跳動一下,跟著起身道,“蘇小姐若無急事,孫某還想請蘇小姐移步倉房,指點一二。還有蘇小姐方才所言,工匠們未必能領會透撤明白;也須蘇小姐當面指點。”
蘇瑾有些意外,但,她對孫記這樣的大商號本就好奇,有機會能去倉房看一看,倒也正合她的心意。點頭笑道,“指點不敢當,蘇瑾也趁此機會多向貴號學習學習”
“請”孫毓培微微一笑,率先出了房門。
蘇瑾緊隨其後,由側門入了孫記的倉房院落。孫記的倉房院落乃是院中套院。自側門進這院子,便有兩人值守,入了大門卻不是開闊地院落,而一面高約二丈五五的圍牆,兩牆相夾,形成一條寬約二十來步的清幽道路。道路兩旁,依舊是高大地秋桂。
秋陽溫暖,香氣濃郁,沁人心脾。
孫毓培一邊緩慢走著,一面向蘇瑾講解,“孫記的倉房與貨行六房相對應。這裡面共有四座小院,前面三間院落,皆是東西相對兩排倉庫,下有地窖,日夜有人值守,沿此路到底,第四間小院乃是工匠房院落,我孫記所售地茶腿醬菜等,便在那裡醃製……”
說話間,兩人走到倉房院落的小門口,蘇毓培並不進去,蘇瑾也只好立在院門處向裡面望。果然,這倉房院落極狹長,兩兩相對的東西廂房做倉房,長長的一排過去,大約十幾間地樣子,房與房之間,皆以抄手遊廊相連,可直通到院外,或許是直接通到鋪子裡的。這樣,即便落雨天,也不礙夥計行走,亦不怕貨物被雨水淋溼。院門出入口,以及倉房出入口皆有小夥計值守。
蘇瑾不由讚賞地點點頭,“怪不得盛夫人聽聞貴號是因貨物出了岔子,十分不解,單以這倉庫地佈局與人手配比,孫記實是不該犯這樣低階的錯誤。”
孫毓培眉頭跳動兩下,偏頭過來,“低階麼?”
蘇瑾覺察到失言,謙意笑了笑,卻還是反問,“孫公子以為呢?”
孫毓培心知她是在指用人一事,微微扯動唇角,復又向前走去。走到第二間倉房院落,舉步進去,此時已有幾輛馬車正在院中卸貨物,應當是孫家下人方才所言的自寧波總號調撥來地的物品。
這群見孫毓培一行人進來,連忙停下行禮。
孫毓培撇了一眼,淡淡地道,“繼續罷。”說完轉身向東廂房走去,一邊與蘇瑾講解道,“這間是孫記商號的器物房,但凡桌椅、妝奩、拜匣、食盒、案頭清玩之類皆在此處……”
邊說邊進了倉房,迎頭便是一排排且高且大架子,上面擺著琳琅滿目地商品,比之孫記的鋪子裡,這裡的貨物無非是擺的多一些,並無半點倉房的雜亂。
門側正有幾人圍作一團,似是在觀賞什麼物件兒。突見人進來,皆是一愣。隨即人群中間兒有一男一女走上前來,皆四十上下,混身透著精明爽利,上前和孫毓培行禮道,“見過大少爺”
孫毓培淡淡擺手,“起身罷,路上辛苦。那些是何物?”
那男人名叫張保,女的則是她渾家,這二人均是孫毓培之母,孫家二夫人身邊的得力助手,在孫家是極有臉面的奴才,聞言便起了身,笑道,“正是二夫人特特使人尋來的幾個小玩藝兒,叫少爺做人情地。”
“哦?”孫毓培挑動眉頭,向那堆兒物件兒看去,問道,“都有些甚麼?”
張保家的答道,“是夫人自徽州汪家得來地幾面大玻璃水銀妝境,並幾件西洋的自鳴鐘等物。”
玻璃?蘇瑾心中一動,自來到此處,她確實沒見過這種東西,不曉得這玻璃和自己前世熟悉地的玻璃是否是一樣的。
而她自進踏進這倉房院落以來,臉上並無半點驚詫之色,叫孫毓培有些失望,此時這小小的異樣神情,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遂笑著向二人問道,“是多大的玻璃妝鏡,值得母親特意去汪家找尋?拿來我瞧瞧”
張保家地連忙取了一面來,呈到孫毓培面前,蘇瑾見那妝盒與自己平素用地銅鏡妝盒形狀相同,心知這鏡子是在盒內。果然張保家的將盒子開啟,露出一面大小約十寸見方地鏡子。
鏡面明亮清透,將室內景緻映得纖毫畢現。驚喜的同時又有些失望,這麼小地鏡子也叫大?
孫毓培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淡笑著解釋道,“徽州歙縣汪家,其祖上乃是海盜,海禁期間我大明朝所得的西洋之物,皆是汪家自海外走私來地。大面玻璃運輸甚為不便,聽聞他們是在海外起船時,是將大面玻璃固定在船倉牆壁之上,以便保其完整。不過海上風浪甚大,船身顛簸,又有官兵阻截,不免遇上戰火,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