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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蘇瑾在看故事之餘,亦對這官場有了初步的瞭解。
早先在電視劇中常有下官面見上官的場面。實則,真實的情況是,一般情況下不同級層的地方官員不能直接打交道,比如知府無特殊情況不許招州縣官聽事。一應公事都靠公文往來或者派吏差督辦,上下級衙門的官員之間不許隨意碰面。這據說是為了防止下級曲意逢迎和上下勾連。
看到這裡,蘇瑾有些明白了,怪不得陸仲晗初到秀容縣時,沒去拜會知府大人。只在兩任交結之後,出具保結文書時去拜會過一次。
當然,政策與對策都是並存的。慣例亦大不過交情,明面不拜,亦不能保證私下不交往。
又有一縣之正堂,無事不得離開縣衙,若因公務離開,必報上級衙門,否則便是瀆職。
再有,州縣官一縣之長,究竟管些什麼?她在這本書也找到了答案。摘錄於《職官志》,是這樣表述的,“知縣掌一縣之政”除為朝廷徵收賦稅、徵發徭役外,“凡養老、祀神、貢士、讀書,表善良、恤窮乏、稽保甲、嚴緝捕、聽獄訟,皆躬親厥職而勤慎焉!”。
蘇瑾很失望的發現,這上面,財政、治安、審判、教育、福利等等事務都提到了。發展經濟卻一字未提,若真要找一找的話,大概“勸農桑”勉強算是罷。
一時她犯起愁來。若她不提,陸仲晗未必往這上面想。現在她提了,他必定不會置之不理。
而且這上面提到的事務,必須由一縣之長官“躬親厥職”,親自操辦,責無旁貸。關鍵是他想找人幫他,也找不到。並不是每一個縣衙都設有縣丞與主薄等佐官。凡編戶不滿二十里的小縣不設縣丞亦不設主薄,他如今手下只一個不入流的典吏……
雖然有些小內疚,不過她看卻看得幾乎入了迷。這全新的領域,新奇的秩序,十分有利於她深入瞭解這個時空。
在感嘆他不容易之餘,也不忘替他高興。總的來說,與各級衙門分散權力、互為牽制的原則相反,基層縣官的擁有個人專斷權力。莫說秀容縣沒有佐官,便是有佐官,在權力上也絲毫不得與之對抗……
她這邊看得高興,一時倒將她提出的與衙門合作事宜拋在腦後,陸仲晗卻是沒忘,早在二人說過此事的第二日,他便與胡師爺私下議過此事。
胡師爺內心並不十分熱衷,他的職責是如何輔佐東主解決任期之內的各種突發事宜。這種突發事宜是指其官職職責之內的。百姓如何掙銀錢,確實與他們無干。此事若換作農桑之事,情況便大不同了。
不過,他卻沒表露出來。而是從另一方面來猜測東主的意圖:為已。官員經商實屬常見,這種常見並不是說有哪個官員親自過問經營之事,而是指私下的操作。或有家人經商,或有族人經商,亦或有下屬代為操辦。
這經營所得,大半是用在官場應酬之上,任何時候,銀錢總是開道先鋒。從這個角度一想,胡師爺自然附和贊成。
做幕僚的無不盼望東主高升,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即便不能立時借力,有這份情誼在,指不定哪一日能用得上。而高升必不可少的因素,便是銀錢。
想通這個,胡師爺突然變得無比積級,在陸仲晗將放告日收來的狀子處理近半時,他終於將這事兒想清楚了,前去簽押房面見陸仲晗,“見過縣尊!”
陸仲晗自公案後微微欠了欠身子,“先生有何事?”
當值衙役上了茶來,退下去。胡師爺笑道,“前兩日縣尊所提之事,學生此時有了眉目,故來與縣尊商議。”
陸仲晗笑了笑,“這樣快?”
早先二人議時,重點議以何名目,以及是否發榜文等問題,倒沒提胡師爺所想之事。
胡師爺笑道,“以何名目辦此事,學生尚未想周全。不過,此乃好事,亦非巧立名目收取銀錢,倒不須多費心思。我倒是想到另一事,特來與縣尊商議。”
陸仲晗微微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胡師爺喝了口茶道,“今日也巧,正值羨餘庫核對帳目,學生見尚餘近千兩銀子……”說著他頓了頓,看向陸仲晗。
若說師爺與長官的關係,實則十分微妙。自官場的角度來看,是從屬關係,師爺從屬於長官。從私人角度而言,又是師生關係,當時聘這二位時,如同拜西席,須設案擺酒,送聘銀。當然,彼時聘銀極少,不過五六兩即可。
可這並不代表師爺的束脩每年只這麼點。事實上他們的束脩遠遠比陸仲晗這個縣尊大人的年俸要高得多。刑名師爺每年至少八百兩,錢糧師爺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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