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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仲晗微微挑眉,方才他親眼所見堂上所手狀紙已由刑房官吏送入簽押房,這份狀子自何來?錢師爺只笑不語,只是將狀子又往前遞了遞。
陸仲晗伸手接過,但見上面寫著,“狀告為兄不孝事。民女張氏,吾父為陝西李家染工。兩年前吾父身染疾病辭工歸鄉。又有兄長張九,現年二十整。雖為養子,吾父視為親養。百般疼愛,辛苦萬狀不可言。誰料兄長聽信嫂嫂之言,認定吾父私藏銀錢,近日以為父祈福為由,將民女騙居於明月庵長居,將吾父圈居在家,逼迫討要。民女得鄰里來報,心急如焚。又聞父身染重疾,性命垂危,苦求兄而不得見父顏。民女叩告:請大老爺公斷,救吾父之性命。”
陸仲晗挑眉,“這份狀子方才在堂上不曾見過……”
錢師爺呵呵笑道,“是,這份狀子是自後衙自食盒一同傳來地。”
陸仲晗疑惑,“自後衙麼?”再次掃過狀子,注意到“染工”二字,當下以為是自家羊毛工坊之中相熟之人的狀詞,因問當值衙役,“後衙可有人在此?”
那當值衙役忙回道,“回縣尊,有一人在此等侯。”
陸仲晗擺擺手,那衙役應聲出去,片刻便將栓子帶了進來。栓子垂首立在室內,覷眼瞧了瞧一身官服,面色有些嚴肅的陸仲晗,再加蘇瑾雖沒斥責,態度卻已表明此事他做得不對,心下更惴惴不安。
陸仲晗擺手叫左右退下,只餘下錢師爺在身側,方緩了面色,輕笑問道,“這狀子是從何來?”
栓子不敢隱瞞,連忙一五一十的說了,末了還替蘇瑾開解道,“夫人本不想管,皆是因小的看那女子可憐,苦求了夫人,夫人這才……這才……”
“這才賣了個面子與你,是麼?”陸仲晗故意接話道。
“對對對!”栓子頭如搗蒜一般,連應了幾聲,方覺出這話不對味兒,旋即苦了臉兒道,“大老爺淨打趣小的。小的哪有什麼面子……”
陸仲晗又是一笑,擺手,“行了,你下去罷。告訴夫人,這狀子我準了。”
“哎!”栓子大喜,往頭上虛抹一把汗,躬身往外退,“請大老爺用飯。小的告退!”
陸仲晗被他這誇張的樣子,逗得微微一笑,無奈搖了搖頭。
錢師爺在一旁拈鬚笑道,“學生就說,這狀子大人必準!看來是猜對了!”
陸仲晗笑了笑,蘇瑾遞這狀子嚴格說來,是不符合的流程的。不過,即是她轉交來的,這些小小的不合流程,又有什麼關係?
錢師爺與這位縣尊大人雖相處時日尚短,其性情雖不大瞭解,卻有一點,是他與胡師爺都知的,那便是縣尊大人對夫人著實好。
雖不見他如何表露,單從上任之時,便能看出一二。
自古官員上任,雖也有攜帶家眷同行的,一般而言,長官上任當時,衙門官員卻只接一人。官眷大多數是在長官安定之後,直接接入後衙便罷了。而他那卻執意要等接夫人與他會合,一道上任。並讓夫人與他一樣,接受全縣百姓官吏的慶賀與注目。
至今他仍能記得當時那全副儀仗擁簇之下,兩頂青色官轎,一前一後穿街過巷的情形。
“縣尊看這狀子,何時審?”錢師爺與陸仲晗一邊往花廳同去,一邊問道。
陸仲晗想了想,“飯後罷。在二堂小審即可。”
栓子自前衙回去,匆匆去找蘇瑾回了話。此時,那位張巧兒被蘇瑾安置在前廳之中,聽他準了狀子,蘇瑾微鬆一口氣道,“你去知會張姑娘,叫她安心。”
栓子忙笑著應了一聲。
梁小青見他一上午忙碌奔走,飯食也顧不上用一口,因在一旁笑道,“看你日後還敢再攬事上身!”
栓子嘿嘿笑了兩聲,不敢接話,又去前院說與張巧兒知道。
蘇瑾剛用過午飯,小秀便自前廳回來,“夫人,方才來了兩個衙役已將張姑娘傳到前面去了,說大人在二堂審理此事。叫夫人安心。”
蘇瑾點了點頭,因她不想過多插手陸仲晗的事兒,因而也只是看了看那位張巧兒姑娘所帶的狀紙,並未深入詢問。
此時即已開審,想了想,依舊差栓子到前面去打聽。栓子飯才剛吃到一半兒,聞言苦了臉兒,他實是不想去縣衙。姑爺在家時,和言悅色,又有小姐在一旁,倒不覺有什麼可怕的。誰知一到了縣衙,那身官服一穿,面目一板,真真是十分威嚴,讓人心頭髮怵。小姐必定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才故意叫他去,順便叫他長長記性。
栓子認命的出了後衙,進了前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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