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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仲晗盯著她遞來的茶水不動,兩人僵持約有兩息功夫,他猛地將臉湊到她面前,雙眸含著笑意探究,“你方才在做什麼?”
蘇瑾被突然放大的臉嚇得手一哆嗦,茶水濺出來。心虛猶嘴強,將茶水往几上一放,梗著脖子強辯道,“我能瞧什麼?”
成親幾年,若說誰最瞭解她,陸仲晗若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地。不退反進,把臉又往前湊了湊,逼得蘇瑾不得不往後撤身子。
她愈撤,陸仲晗愈往前湊,以手按撐在她身側,故意逗她。
蘇瑾沒得法子,一手推他,佯惱道,“還不快坐好,叫人瞧見什麼意思。”
陸仲晗一笑,愈發好奇,明明是在看什麼地,正欲再問,院中響起腳步聲,他撤回身子,用力之時,手下褥子卻是一滑,他一怔,這分明是有紙張在底下。
怔了一瞬,不動聲色收回胳膊,回坐吃茶。
常氏在廚房挑了兩樣甜,並一份包子,一份花油卷,兩碗細粥,四樣小菜送上來,笑道,“廚下只有這些,若不合口味,再叫他們現做。”
險情暫解,蘇瑾鬆了口氣,笑道,“不要了,這些極好。”
又問陸仲晗,“你回來了,母親可睡下了?”
陸仲晗點點頭。
常氏因見姑爺面目不展,只當還傷心,話沒敢多說,帶著丫頭們下去。
蘇瑾心裡有鬼,也沒了胃口,只吃了半碗粥,半隻油卷,就放下筷子,推說要去瞧兒子。
陸仲晗暗瞧她急惶惶地樣子,慢條斯理地吃粥,“嗯,去吧。”
他這樣,倒讓蘇瑾拿不準。又怕褥子底下的東西被他扒出來,忙又改口道,“罷了,我不去了。忙了一大天,困了,要早睡。”
說要去睡,身子卻不動。
陸仲晗也不催,慢條斯理吃完粥,叫了人來收走,又要水梳洗。只不出屋子。
小秀端水出去,將正間的燈滅了,院中的燈籠也漸次熄滅,只留院門中兩盞,幽幽地放著光。
陸仲晗雪白中衣,長髮垂肩,鋪好被子,回身見她還坐在塌子上不動,因笑,“不睡麼?”
“就……就睡”蘇瑾磨磨蹭蹭地下了塌子,只覺那放書的地方,一旦她離開,就赤果果地暴露在“敵人”眼皮底下,說不出的心虛。
陸仲晗也不理她,自上了床,依在床頭斜著她。
蘇瑾嘿嘿笑了兩聲,先把帳子放下,然後才鑽了進去。猶自心虛地扯他,“快睡了,好睏。”只要他一睡,明兒或得個什麼空子,好把東西收起來。
陸仲晗“嗯”了一聲,躺了下來。
蘇瑾心裡登時一鬆。
提著的心剛放下來,只見身旁的人“呼”地翻身坐起,一邊下床一邊道,“哪裡來的風。”說著就向塌子撲去。
蘇瑾尚還不及反應,那“畫冊”已被人拿在手中。
“我滴娘”蘇瑾挑簾瞧見,暗呼糟糕,頭一縮,迅速鑽進被子裡,作沉睡狀裝死。
陸仲晗自猜那是書,心中猜了一百猜,最多也猜到那些個《痴婆子傳》一流地書,卻不想竟比那些東西更……更……
隨後翻到一頁,正是“鞦韆行樂圖”,臉“騰”地紅了。向帳內咬牙低喝道,“蘇瑾兒”
蘇瑾縮頭在被子裡,沒聽見,沒聽見
陸仲晗挑開帳子,將人撥蘿蔔一般,自被子裡撥出來,拿書送到她眼皮子底下,沉聲問,“這是什麼?”
蘇瑾見躲不過去,睡眼朦朧狀掃了一眼,“啊,是畫冊吧?”
“畫冊?”陸仲晗咬牙挑眉,臉黑如鍋底。
“嗯,不是麼。你看這山遠水近,草濃花豔,筆法細膩,難得是纖毫畢現,當真是一本好畫冊呢”蘇瑾見被發現,索性與他打起哈哈,指著那畫上女子一本正經地道,“諾,這女子蛾眉淡掃,神態逼真,我瞧著倒象唐寅,唐公的筆法呢,莫不真跡?”
說著劈手自陸仲晗手裡奪過來,左右翻看,邊點頭,“象是呢,估計值不少銀子……”
陸仲晗原想興師問罪,誰想,她竟一本正經地說起什麼筆法,遂翻上了床,也一本正經地點頭,“夫人如此說,倒還有幾分道理。來,與為夫一同賞賞唐公地真跡……”
一邊說,一手將蘇瑾攬在懷中,手臂如鐵桶一般箍著她軟綿腰肢,趁著外頭的燭光,一一翻指給她瞧,“這副不錯,唐公境界與我等凡夫俗子確實不同……”
“還有這副,山寺幽深,桃花怒放,草木葳蕤,溪水淙淙……”陸仲晗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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