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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自偏廳出來,氣了一回,又笑了一回,雖心裡說這不用和她計較,到底還是動了些真氣。坐在屋中吃了半盞茶,仍覺氣不消。
又想那秦荇芷已入娼家,還有什麼臉面可言。她自己便是姿色不甚出挑,難道那裡面沒有格外出色地人?有道是世上無難事,只怕有人心。若她存了這心,挑撥旁人來勾引她相公,還真是不得不防。
雖看起來,那人似是從沒往這上面想過半點,可倒底也是男人吶,何況,時下的風氣,男人有什麼節操可言?想到這個蘇瑾就份外怨念,男子三妻四妾,尋花問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女子半點旁的心思不能動,不公平啊,不公平!
由此又想到滿月時,陸家來的那幾個堂兄堂嫂和這些日子和陸三夫人的閒話,也知,那一家子裡頭,沒一個不納妾的,沒有通房地。便是她那早早去了的公公,早年也曾有過個妾室。
原來聽見這等事兒,蘇瑾只當書裡的故事聽聽罷了,認為與自己半點不相干。
今兒往深處一想,不相干才怪!現今還是剛成親,感情好是自然地,但一輩子長著呢,保不齊什麼時候,就突然殺出一樁這樣的事
到時,難不成,要天天打怪?!
素來喜歡做周全準備的蘇瑾,陷入對未來地深深思考,以至於午飯也沒興致去陪陸三夫人吃。
陸三夫人聽周媽媽說了今兒在前頭的事兒,又叫常氏過去了問了問這其中的原由知道當年有那麼一個小插曲,這事兒即不怪兒媳,也不怪兒子,都是那娼婦不要臉!見蘇瑾懶懶得,以為她沉了心,忙過來勸解了一回,又與家人傳話兒,這人再上門兒,只管打出去便是。
到了傍晚在外頭忙活了一整日的陸仲晗來家,剛進門兒,便有人與他說了今兒的事。陸仲晗不由皺了眉,大步往自己院中去,見院中今兒不同往日,沒嬌妻相迎,兒子在偏房裡烏哇哇地哭,只有小秀和奶孃幾人在哄,他進去不見蘇瑾,問“少奶奶呢?”
小秀悄悄地指了指正房,“床上歪著呢。”
陸仲晗丟下正哭得起勁地兒子,匆匆往正房去了,進裡屋果見床帳低垂,悄無聲息,裡頭的人似乎睡著了。輕手輕腳走過去,挑開簾子一瞧,只見裡頭的人,裹著一床杏子黃綾被,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幾捋烏黑長髮,伸手扯了扯被子,被她壓在身下壓得緊緊地。
輕推她,“睡什麼,起來吃了晚飯再睡。”
蘇瑾本來昨兒夜裡就沒睡好,又要裝乖媳婦兒,早上五更天剛到,就起了身。午後身上就泛了,往常她還硬撐著,今兒有這麼一宗事兒提不起心氣索性就上床躺躺。
實則也沒睡著,不過閉著眼兒養神罷了。
何況今兒叫人尋上門兒說了一番那樣的話,她便是不真怒也要做做樣子。否則,還真以為她不介意了呢。早早做出姿態,表明態度,日後若真碰到什麼事兒,不管是他也好,婆婆也罷,起這心思之前,總也要掂量掂量。
不理他,也不動。
陸仲晗笑嘆一聲,在床沿上坐了,望著被中露出的烏黑頭髮,道,“原是上次我去廣記探他家的底細,碰上了這人。我是沒理她地,也沒說要她來家尋你地話。不過,咱們府上,在杭州府也是有些名頭地,她稍稍打聽,便就知了……”
蘇瑾仍不動。
陸仲晗無奈笑道,“以你地聰慧,這等事還瞧不透麼?理她作甚?”
蘇瑾在被窩裡睜開眼睛,等聽他今兒會給個什麼說法,仍不搭腔。
陸仲晗只得又道,“當初我回徽州,祖母曾與我提過幾戶人家,不做正妻,妾也有地,我都沒應。那樣地人,我尚瞧不上,如何會理她?”
蘇瑾在被中一怔,她從不知還有這樣的事兒。這會心底真動了怒意,陸家老太太真可惡!愈發不理會他。
陸仲晗沒了法子。按理說,今日的事兒,與以往經歷的那些,可算個什麼事兒?早先在忻州時,老太太底下的幾個婆子,那樣混說,也沒見她衝自己個使小性子,卻不知今兒怎的就沉心如此,連帶兒子也不管,他也不理。
自己悶頭想了半晌,仍不得主意。
把鞋子一脫,將床頭的另一床被子散開,倒頭拿被子蒙了頭。剛躺上,“呼”地將被子挑開,小孩子賭氣般地,偏頭向蘇瑾的方向說道,“你別踢我”,說罷,又蒙了頭轉過身,把個背衝著蘇瑾,又道,“別理我”,然後又如烙餅似地轉了個身兒,面對著蘇瑾,衝著她斥道,“我說了,讓你別和我說話兒”
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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