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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算這水榭的一部分,只是並不接待客人,有個平臺,每到客人光臨便會有樂伎演奏,或是絲竹、或是清唱,您還別說,這小方姑爺真是會享受。隔著小河遠遠聽著,又不鬧騰,還更顯清幽。”
齊六站起來踱過去瞧了一眼,綠樹掩映的上游,影影綽綽能瞧見一角飛簷,想必曲樂聲就是從那裡傳出的。
小溪潺潺流不盡,綠蔭深處藏人家。這般意境,毋需任何文字,只可意會。
轉到另一邊,遙遙望見這條小河匯入金江的河口,又豁然開闊,只見陽光下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一眼無盡,叫人頓生豪情。
齊六深深吸了口微帶水腥味的空氣,瞳孔一縮,瞧見小路那頭過來幾個人影。
當中一人身量最矮,比齊三還要矮了一個頭,卻被眾星捧月地圍在中間。隔著太遠,齊六隻瞧見他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長袍,身前的下襬卻不倫不類地掖在腰間,袖子挽著,正側頭對旁邊一個穿天青色衣服的高個兒說著什麼。
齊六側了側頭,旁邊李力得了眼色,下去了。
齊三正同王克禮說笑:“這什麼小方姑爺倒還真是能耐啊!爺這一路上過來,對他這大名倒是如雷貫耳了。不過,怎麼打人也小方姑爺地稱呼,這人就沒個大名兒麼?”
沒有齊六盯著,王克禮覺得輕鬆不少,嘻嘻笑著答道:“他是本城方家的贅婿,原來叫什麼都不曉得了,有個大名喚作方沐陽。三年前瑞昌被暴民襲擊,方家毀於一旦,全靠他撐著,大家夥兒都挺佩服他,所以一直叫他小方姑爺,也是叫習慣了。”
這事齊三倒真沒聽說過,來了興趣,要王克禮講講這小方姑爺是如何把一個毀了的家給撐起來的。
王克禮不敢藏私,忙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到了瑞昌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方沐陽獻鹽方的時候,齊三就有印象了。再說到這方沐陽膽大包天,朝官府要了碼頭一帶的荒地,卻將其拍賣給城中富豪,由他們出資在他劃定好的地方修建客棧、貨棧、茶樓,免其租金,卻要佔其三到四成的股份,更是聽得齊三連連搖頭:“這人的腦子怎麼長的?怎麼能這麼好使?”
王克禮也道:“確實是個挺聰明的孩子,就是機靈勁兒全沒用在正途上,全想著怎麼賺錢了。若是能好好唸書,指不定早就中了秀才。”
齊六一聽,忍不住開口問道:“孩子?”
被他冷冰冰的目光一刺,王克禮下意識地就縮了縮脖子,忙答道:“算起來如今也就十三歲,雖過了更衣之年,可個子總不見長,小毛孩子一個。”
這些事兒,便是戶部那些精於經濟的老油子也不一定整得出來,齊三一聽也驚得一笑:“可真是不容易……”
話音未落,紗簾外便有小二低聲稟告,說是小方姑爺過來,聽說王大人在這裡,想來問個禮,不曉得方便不方便?
正說起就來了,齊三微微頷首,王克禮便道了聲“請”。
不過片刻功夫,便隱約瞧見一個淺藍色的人影到了紗簾外頭,也沒進來,隔著簾子向王大人問了聲好,又客氣道:“沐陽剛從外頭進來,身上還帶著暑氣,就不驚擾您的客人了。您看這菜色若是有什麼不合口味,只管叫他們重做就是。另外今兒剛得了幾尾桃花魚,活蹦亂跳的,叫他們做個魚生來,您幫我嚐嚐口味?”
這話說得熨帖又客氣,王克禮瞧著兩位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紗簾,曉得他們也對這小方姑爺好奇了。遂站起來撩了簾子道:“沐陽還跟我客氣什麼?進來坐坐就是。”
方沐陽也沒推辭,應了一聲便低頭脫鞋,一抬頭,齊三齊六都滿是驚豔之感。
他並不白,甚至算得上有點黑,一笑便露出細細的白牙,眼睛彎彎地,眉峰如畫過的一般,斜斜飛入鬢角。烏黑的頭髮上插了一支木簪,並沒任何裝飾,就往那兒一站,卻有股說不出的風流。
見了齊三齊六,他也沒有半分忐忑之色,笑嘻嘻地一拱手道:“兩位都是王大人的貴客,沐陽給兩位見禮了。”
一邊說,卻一邊偷偷打量王大人,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身份,竟然讓白麵饅頭專門找自己給挪位子,想必身份一定要比王大人更高。人家父母官都恭恭敬敬地對待著,自己更加恭敬些一定沒錯了。
齊六一看,正是之前從小路上過來的那個人。他的淺藍色袍子已經放了下來,不過微微還是有褶皺。想到他之前挽著袖子,掖著袍角的模樣,再看他此刻衣冠齊整,不由就覺得這人有些裝模作樣,假得很,瞟了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倒是齊三挺感興趣,招呼方沐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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