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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絕不會太遠。
在崔清和十三娘回家的路上, 盧絢已送走一名客人, 回到屋內, 從袖子裡撈出一個簡樸的錦囊。
“十三娘, ”他自言自語道, “你可是捲進了一個大麻煩裡呢。”
“郎君,劉郎君到了,”清明隔著門簾通報。
盧絢將錦囊收好,給自己倒了杯桃花飲,“請進來吧。”
劉華急匆匆趕進來,險些被門檻絆了一跤,一屁股坐在毯子上,張口就道,“盧七郎,你得救救我啊。”
盧絢端著杯子的手頓在原地,放回小几上,“你說什麼?”
“此案不能再往下查了,”劉華被屋內涼風一刺,體內的焦躁全數化為汗液流下,“張郎君的案子,有人在給我施壓,若繼續查下去,恐怕我性命難保。”
“竟如此嚴重?”盧絢眉梢一挑,“是何人前來警告你。”
“國子祭酒,張郎君之父——張光。”
張正乃是長子,張光在他身上寄託了家族的種種期望,將他養得人如其名——正直而勇敢,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父親,居然親自找上不良人請求停止徹查自己兒子的案件,老實說,劉華整個人都驚呆了。
無論誰給他壓力,他自認為自己都能頂得住一時半會兒,至少能查出個方向來,但張光出面,給他帶來的不僅是震驚,還有恐懼。畢竟,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壓力,才能讓一個父親放棄追查自己兒子的死因。
“他還有兩個兒子吧,”盧絢只略一想,便道。
劉華一怔,慢慢說,“不錯,他還有兩個活著的兒子。”
一時,兩人都沒再說話。
“你不妨換個方向查,”半晌,盧絢道,“林氏客舍,那兩名死去的胡姬,定與張正有所關聯,另外,再派人暗中盯住郡公府的三郎,找到他的外室。”
劉華默然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其中的水太深,我恐怕只能查出個皮毛來。”
盧絢隔著衣袖摸到那枚香囊,在心底嘆了口氣。
能與建寧郡公、國子祭酒扯上關係,他何嘗不知這水有多深,只不過,既然接了這活,他可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
這一日,唐睿宗正式下詔,封李隆基為太子,全朝震動,在這一場太子位爭奪戰中,李隆基無疑佔了上風,也不知他姑姑太平公主砸碎了多少個茶杯。
雖然李隆基被封太子,但畢竟還不是皇帝,這場奪位之戰,才剛剛開幕。
半個月後,正當崔清完全把九娘忘到腦後之時,崔清的後母鄭氏,收到來自安平房的一封帖子,邀請她們重陽前去賞菊。
崔氏安平房,乃是崔家目前最顯赫的一房,其主崔湜貴為中書門下三品,堪稱宰相,這一年,他才不到四十歲,正是得意之時。
突然收到這麼一封帖子,就連崔巘都有些懵,兩房雖是親戚,卻不常往來,僅逢年過節隨一份禮,這等炙手可熱之人,怎會邀請他們前去赴宴。
“九娘倒是說過想邀我去她家做客,”見父親與後母百思不得其解,崔清不得不站出來道,“我原以為不過是客氣說辭……”
“古怪,”崔巘搖搖頭道,把帖子擱在小几上,“你們意下如何?”
鄭氏心頭微動,她久居滎陽,挺想見識見識長安貴婦人們的風姿,卻又擔心其中有詐,是以踟躕不語,只拿眼去看崔清。
'去啊去啊,]彈幕一個勁地催,'去見識見識挺好的。]'賞什麼菊花啊,這種東西你脫下褲子不就能賞了嗎。]'賞菊?這不是剛入夏嘛,拿來的菊花。]'前面你沒聽說過溫室?]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崔清道,“不妨去看看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崔巘思來想去,都想不到最近有何事牽扯到自己的,最後點頭應允,“你們帶齊丫頭,小心為上。”
及至後院,鄭氏開了庫房,尋得好料子要去做赴宴的衣裳,原本給崔清選的一身嫩黃,她連忙拒絕,自己是老黃瓜刷綠漆,此等顏色鮮豔的衣服實在不適合她。
最後搭的是淺黃與深綠。
“林媽媽,”回到自己院子,她忙打聽,“你派人去十七娘那問問,看只我們一家接到帖子,還是二房都有。”
林媽媽依話下去,叫陪房上門打聽,當晚王瑞家的回來,稱十七娘未接到帖子。
崔清越發疑惑——莫非,九娘是衝著她來的?問題是,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她惦記的呢?
除非……那枚玉印。
'對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