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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曹煜將這句詞喃喃地念出來,再回頭看潘玉兒微笑的容顏,忽然有種時光倒流,一切都回到了自己登上大位前,有沈婥陪在一起的時光。那時候,沈婥閒暇時也會執一卷書,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念著一些讓人不太懂的句子。
他還記得,有一次他正在看很重要的公文,沈婥忽然從外頭走進來,眼睛亮亮地說:“我看到一句詩詞,覺得很美,我念給你聽啊。”
“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堂。”
曹煜聽到這句,只覺得手一抖,筆尖在公文紙上劃下一道黑跡,只好抬眸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定是極好的意思,又是梨花,又是海堂的,我就是想問問,這首詞是否有什麼故事?”沈婥笑嘻嘻地道。
原來沈婥在山上時,雖然有師父楊筠松教授文字和風水堪輿之技,但是像詩經這類作品幾乎是沒有出現過的。沈婥下山後接觸到這些,方知這世上,文字才是最美好的精靈,居然能夠如此變幻多端,組合成意想不到的美。所以有一段時間,她其實對詩作相當的感興趣,不斷地找來這些東西看,然而卻是囫圇吞棗,一知半解。
曹煜看她撲閃著眼睛,露出在旁人面前從不曾露出過的嬌憨神色,一時心動,將她扯到懷裡道:“這的確是一個很美的故事,在這個先作之前其實還有一首,‘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髮。與卿癲倒本同庚,只隔中間一花甲。’這首詩是說,一個滿頭白髮的老翁,娶了一個十八歲的美嬌娘。
而後後面這一首的全文是‘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髮對紅妝。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堂。’是另外一位詩人用戲謔的語氣為這對白髮紅顏的夫妻的洞花花燭夜做了一個白描,你想想梨花是不是如那蒼蒼白髮?海堂是否如那紅顏十八?”
發現沈婥似乎還是不明所以的樣子,他用詭異的語氣,在她的耳邊吹氣般道:“重點是一個‘壓’字……”
沈婥驀然明白了,臉剎時羞得通紅。
不由地嬌嗔道:“這詩人好生流氓!太壞了!”
曹煜颳了下她的鼻子,“你才壞,害我不能好好看公文了。”
曹煜的眼睛有種東西在暗暗地湧動,沈婥如何能看不出來,卻是越發地紅了臉,身子一扭就跑了出去。
……
☆、救命之恩
……
想起那時候的情景,曹煜只覺得自己冰冷的心,似乎被一點暖暖的,卻是又令人心酸的陽光,照入到黑暗裡,讓他想哭,讓他想把一切返回到從前,亦讓他不能自已那心痛的感覺,如同破了一個大洞,汩汩的鮮血流淌,聽得到那流淌的聲音,如此震耳欲聾。
他驀然將潘玉兒扯到懷裡,直接吻上她的唇。
“唔——”潘玉兒掙扎了下,便不再掙扎了。
只覺得曹煜的吻熱烈而霸道,強烈的男子氣息令潘玉兒心神盪漾,她竟然無法拒絕。然而就在她漸漸地迷失在他的吻中,主動迎合地抱緊了他,配合他的時候,他卻驀然推開了她,震驚地看著她,最終逃也似的出了牢房歡。
潘玉兒倒不介意,微笑地坐了下來,看看自己修長的手指甲,指甲上的胭脂還沒有退去,有層淡粉色的光澤。
…岑…
曹煜從牢房裡匆匆地出來,迎面撞上的居然是姬燁妤,大概從未哪些狼狽過,曹煜顯出幾分不自然,在姬燁妤給他請過安後,他道:“皇后深夜至此有何事?”
姬燁妤其實也有幾分尷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曹煜,腦子裡迅速地轉著圈,答道:“妾身是為玉兒姑娘而來,她到底是齊王喜歡的女子,妾身總怕她在天牢裡受了罪,屆時若齊王順利歸來,我們無法還給齊王一個好好的玉兒姑娘。”
“皇后思慮的極是,不過朕剛才已經探過了,她很好。”
“既然如此,卻是妾身多事了。”姬燁妤道。
“倒也巧,朕有些事正想與皇后好好聊聊,既然在此遇上,不如就邊走邊聊好了。”
“妾身遵命。”
藉著路邊的宮燈,曹煜打量著這位皇后,二人有夫妻之名,然一直以來無夫妻之實,此時見她打扮的高貴華麗,肌膚細膩而五觀端正深刻,頗有些特別的氣質,暗中想到,皇后相貌卻也不弱於婥兒,只可惜我曹煜無福,這生必要負這兩個人兒。
皇后當然不知道曹煜因為潘玉兒,勾起從前的回憶,此時居然想著這等事,只忐忑不安地等待他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