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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品元心中的疑慮和擔憂越發的濃重,他十年前就伺候在泰安帝身邊,對泰安帝的想法和情緒不敢說揣摩的十分透徹,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瞭解的。
這種時候,陛下竟然不在狀態。
從宮變開始,泰安帝的情緒幾乎沒有起伏,對於和一年前那場幾乎一樣的背叛,他竟然沒有絲毫的動怒,雖不至於失魂落魄,但江品元從他身上發覺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消極情緒。
江品元輕聲喚道:“陛下?”
泰安帝一動不動,根本沒有看他。
江品元真的有些恐慌了。
楊朝繼續喊話:
“秦國公,王太妃,還有各位王叔,你們若是為了大齊的江山著想,為了我大齊百姓的安寧,就替本王勸一勸皇兄!本王希望各位明白,哪怕沒有傳位昭書和玉璽,本王一樣能坐上皇位!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一年前英王為何要造反嗎?”
泰安帝瞳孔收縮,猛地朝外面看去。
不能說!
“住嘴,再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也是造反!”秦國公吼道,其他人臉上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緊張,但這成功的讓外面的楊朝閉上了嘴。
發現這一點,江品元額頭有些冒汗。
“看來本王的密函秦國公看了。”過了片刻,楊朝繼續大聲說,“諸位既然看了密函就該明白,本王如此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皇兄,你不要再執迷不悟!明天日出是最後的期限,想想左相的下場吧!”
“黃毛小兒一派胡言!我看你是狼子野心,不擇手段,卑鄙無恥……”老國公氣的大罵。
楊朝臉紅了又白,低聲罵道:“老匹夫,執迷不悟!”他比楊和年紀更小,幾個月之前在他身上還能看到幾分直率稚氣的少年性情,但現在這些東西已經蕩然無存,他的神情已變得無比的冷酷,眼睛裡燃燒著膨脹的野心,下令血洗相府發動宮變的那一刻,他就再也不是任何人熟悉的少年明王。
殿內的泰安帝在老國公的罵聲中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楊和的謀反漏洞百出,孤注一擲,彷彿以卵擊石,但楊朝的野心在這次步步為營計劃縝密的宮變中暴露無遺。
他們兩個不一樣。
楊朝心裡的這顆種子,是他親手種下,卻在錯誤的時機促使它提前萌芽——當日病危擬定的傳位昭書,終究被楊朝記在了心裡。
天黑了,楊朝已經離開,老國公罵累了,早已停了下來。
大殿之內再度陷入令人難熬的沉寂。
江品元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因為他已經想明白,楊朝沒有說出口的“原因”已經成功的令在場的君臣之間產生了巨大的嫌隙。
西北,孟陽縣。
趙小禾還是放心不下小辰子他們,金雕兄弟們出發後,她決定不再等待,即刻回京。
管家趕緊勸她:“人家十一娘都說危險勿歸了,京城的形勢還不知道怎麼動/蕩,要不然咱就安安心心的在這兒等金雕兄弟們傳信回來?”
“我看到他們平平安安的才能真正安心。”趙小禾沒采納它的意見,和它說話的時候手頭的事情也不停,“我眼皮子一直跳……”
“迷信要不得!”
“有種不好的預感。”
“相信科學,預感什麼的根本不靠譜!”
趙小禾:“呵,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科學?”她叫來阿甲兄弟,“我要回京,你們留在客棧,或者想去哪兒去哪兒。”
阿甲立刻假惺惺的哭起來:“莊主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小的對您忠心耿耿不離不棄,我是不會棄您而去的!您看能不能把我的臉還回來?”
趙小禾的手特別癢,不止手癢,腳也癢,她咬著牙齒,眼神小刀子一樣嗖嗖嗖的刺向阿甲,冷森森的說道:“既然這樣我就滿足你的願望,阿甲,這輩子都跟在本道長身邊做奴僕吧,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你回來。”
阿甲:“………………”
臥槽!!!!
“啊啊啊啊不要啊主人啊我錯了!”
這回阿甲是真的哭了,聞此噩耗簡直心痛到無法呼吸,趙小禾大手一揮,冷酷道:“大福,拖下去!”
大福夾娃娃似的把哇哇大哭的阿甲夾在胳膊下面帶走了。
趙小禾冷眼瞧著剩下的一個:“蕭宏基,你有什麼話現在說了吧,我一直想知道你去而復返的理由。”
蕭宏基低下頭:“我心甘情願追隨你。”
“別來這套。”趙小禾不買賬,“實話跟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