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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難以置信,綿軟的雲一朵接著一朵,形成一片遊動的雲海,壯觀且纏綿地圍繞著飛機,圍繞在他們身邊。
飛向林江河的途中會飛過很多山脈、河流、海洋,為了讓肖妃更加清楚地看見這些動人心魂的美景,顧南亭申請到了比正常巡航高度低的高度飛行。
被冰雪覆蓋的山峰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那種唯有在空中才能領略的巍峨壯麗讓肖妃驚歎不已,她說:“這樣一覽無餘地展現在眼前,才能發現它的自然之美。”
顧南亭為她解釋,“那是山上積雪的區域中,反覆融化結冰,層積的白雪轉化形成的冰川,像山一樣古老。”
肖妃捨不得收回目光,她說:“我真幸運,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麼美的景色。”
當飛機進入另一個省份的空中區域,空中管制提示他們繞飛雷雨。
這就是我們的祖國,前一刻才在凍人的冰川上盤旋,下一刻就到了隨時可能電閃雷鳴的熱帶區域。當飛機穿過如同幻境一樣的雲層,陽光從機尾處射過來,照射到駕駛艙前方,在遠處的空中形成一道綺麗的彩色虹橋。
那是彩虹。
程厚臣說:“許個願吧,妃妃。”
當肖妃在心愛的男人身旁許願,祈禱老天給他們一家多點時間相處,程瀟的手被一隻寬大的手掌緊緊握住。
眼眸中的那一點微光終於暈開,程瀟輕輕一眨眼,一滴淚流下來,滴落在顧南亭手上,如同對奇蹟的期待,滾燙炙熱。
飛機在彩虹盡頭繞飛了整整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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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飛機抵達林江河上空。當年的林江河是什麼樣子,肖妃幾乎沒了記憶。當時雙發失效的飛機迫降在河上,機上的乘客驚慌失措到極點,那種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的恐懼,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無法體會。
救援很快到達,乘客在機組人員的協助下陸續登船。程厚臣把小程瀟放到肖妃懷裡,他吻著妻子的額頭,以命令的口吻說:“帶程程先走。”
肖妃抱緊小程瀟,怎麼都不肯鬆開丈夫的手,眼睛卻牢牢地盯著機頭的方向。
程厚臣不得不掰開她的手指,“別怕,我去接爸爸。”
肖妃喊:“厚臣!”
程厚臣頭也沒回地又折返回去。
肖安當然沒有遇難。但他身為機長,是最後一個離機的。
當他被程厚臣扶上船,肖妃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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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二十二年,從高空放眼流動的河面,波光瀲灩,似乎清可見底。注視著河床深淺有別的顏色,肖妃眼底再次湧起了淚意,她對程厚臣說:“爸爸知道我們離婚的時候,狠狠地罵了我一頓。他說我一定會後悔,而且再也不會遇見第二個程厚臣。當時我負氣地告訴他:即便孤獨終老,我也不要你了。那個時候,真的是恨你恨到以為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回頭。”她把臉轉向一邊,不去看程厚臣的眼睛,“可當我簽字做手術那一刻,我唯一害怕的只是,可能再沒有機會聽你叫我一聲:妃妃。”
程厚臣從未想過,在離婚時表現得那麼堅持和強硬的她,竟然在那個時候就後悔了。他仔細回想自己當時的心境,似乎只剩責怪她的一意孤行了。
然而此時,所有的悔不當初都無濟於事了。程厚臣只想做現在能做和該做的事情,他從大衣口袋裡取出略有褪色的紅色小絨盒,開啟,裡面是一枚閃亮的鑽戒。
“我其實訂製了一枚新的,款式是你喜歡的心型,但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最初這枚我們結婚時的戒指更有意義。”程厚臣拉起肖妃的手,鄭重而認真地說:“妃妃,再嫁給我一次好嗎?”
肖妃轉過身來,低頭注視那枚她戴過二十年的戒指,瞬間淚如雨下。
程厚臣沒有急著給她擦眼淚,而是執起她的手,把戒指抵在她指尖,“這麼久了,你一直不肯點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為了什麼而堅持你也應該清楚。妃妃,我不是因為你病了出於同情要照顧你,而是我愛你,想以丈夫,而不是前夫的名義和你在一起。今天,當著孩子們的面,你就給我留個臉兒,不要再拒絕了,明天,我們去把復婚手續辦了,行嗎?”
病發前,肖妃之所以始終拒絕,是擔心複合會耗光最後的感情。此時,他一個事業有成年過半百的男人,當著晚輩的面,如此謙卑地懇求她下嫁,任肖妃有再多的猶豫和固執,也終究無法拒絕。她流著淚點頭,再點頭。
程厚臣眼底也湧現了淚意,他趁視線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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