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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這座院子,雖然破敗了些,可打掃得乾乾淨淨的,院門口一左一右還貼了兩個喜字,再襯著滿院子給彤彤的嫁妝,看上去甚是喜慶。
孫老爹和孫墨哪裡還有以往那種病歪歪的樣子,兩人都是精神矍鑠,一整天嘴巴都沒有合上過。
村裡人都說,這都多虧了林嬌杏,要不然,這一家子,估計早就散了。
四英嫂和槐花嬸子,還有孫氏的兩個本家大娘忙著做喜餅,等一會兒鄭三屁來迎親的時候,好給攔路討要喜餅的人發。
孫家的灶房一丁點大,四英嫂她們往那兒一擠,都快要轉不過身了,林嬌杏不想再進去湊熱鬧,便準備去堂屋陪孫氏。
林嬌杏剛走到堂屋門口,便聽到後面一個男人高聲喊道,“讓一讓,讓一讓,叫我也進去給新娘子道個喜!”
這人好象是壞了嗓子,聲音聽起來就象是鏟子刮鍋底,非常難聽。
林嬌杏覺著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可一時之間,她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便轉過了身,看到有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男人瘦的厲害,而且蓬頭垢面的,身上的衣裳也髒得象是剛在泥窩裡滾過一般,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能嗆人一跟頭的惡臭,邊上不少人都捂著鼻子躲開了他。
男人來到院子裡,看到滿院子的嫁妝,伸出黑爪子一樣的手,挨個兒摸了過去,一邊摸一邊嘖嘖道,“看不出啊,這孫老頭還真是發達了,一個二婚頭,竟然陪送了這麼多嫁妝!”
林嬌杏一看這人架式,哪裡是來道喜的,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林嬌杏就有些奇怪,按理兒來說,孫家一家都是老實巴交的人,不應該跟人結怨啊?
而且林嬌杏聽周圍的人在那兒議論,聽上去象是也不認識這人。
也就是說,這人肯定不是半坡村的。
這人到底是誰呀?
不管這人是誰,說話又如何不中聽,林嬌杏他們都沒辦法立馬把他趕走。
因為這個人雖然是來找茬的,可他打的是給孫家道喜的名義來的。
既然是道喜,就不能因為人家說了那麼一句不大入耳的話就把人趕走,要不然,大夥兒肯定會在背後嚼舌頭,說孫家肯定是看人家窮,所以才把人往外趕。
而且這個人既然是來找茬的,肯定是希望把事兒鬧大,所以他巴不得孫家的人跟他起衝突呢,這樣他才能趁機鬧起來。
正因為有這些顧忌,所以不管是孫家的人還是林嬌杏他們,都沒有搭理這人。
不過林嬌杏也沒進屋去陪孫氏,而是往堂屋門口一站,看這個男人到底是想要整什麼么蛾子。
男人在院子裡轉來轉去,嘴裡說的話越發的不中聽起來。
“這孫玉蘭還是個黃花閨女的時候,可沒這麼值錢,我記得她當年出嫁的時候,就陪送了幾條破被子,誰會想到,如今成了殘花敗柳,倒越發的金貴了。
不過再金貴也沒用啊,還是一隻不下蛋的老母雞,也不知道那個鄭三屁是咋想的,竟然成心想叫自個兒斷子絕孫,難不成他其實就是一個太監?喝,太監配不下蛋的老母雞,倒也般配。”
旁邊有個婦人聽不過去,忍不住開口道,“你要是來跟人家道喜,你就正正經經的給人家道聲喜,別在這兒說這些晦氣話,大喜的日子,你在這兒淨說些不三不四的,這不給人添堵嗎?”
男人又是喝的一聲,“喲,這主人家還沒說啥呢,你倒是先叫起來了,難不成你是他們家養的一條狗啊?”
那婦人氣得臉都紅了,上前就要去打男人。
男人卻是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拍著胸脯道,“想打人?那就來打,朝著這裡打,你打死我還好說,要是打不死我,今兒個我就賴到你家去!”
旁邊有人趕緊攔住了那婦人,“嫂子,你看他那樣子,就是個不要臉的,你越理他,他越起勁,你搭理他幹啥?沒的給自己找不痛快。”
那婦人朝著男人狠狠地呸了一口,然後被旁邊的人拉著走開了。
男人扯著破鑼嗓子嘎嘎地笑了起來。
林嬌杏看男人這樣子,不鬧出點動靜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皺著眉,正想開口,孫墨卻是先她一步開了口。
孫墨雖然是一臉的怒容,可他還是隱忍著沒有發火,不過語氣卻是不大好聽,“這位兄弟,你要是誠心誠意的來道喜,我孫家感激不盡,可你要是成心來給我妹妹添堵,對不住,我們孫家不歡迎你,你哪兒來的,趕緊回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