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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軒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又將目光落在顧子葉身上,聲音不鹹不淡:“記憶恢復了?”
“師父,您的眼光要不要這麼毒辣?”顧子葉將自己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有些困惑:“師父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剛剛想起來問你這個問題而已。”時軒白了他一眼:“你當時看到那個衣冠楚楚的寧斯羽就捂著頭暈倒,不是恢復記憶是什麼?”
“師父,衣冠楚楚這個成語好像用得不怎麼恰當。”顧子葉眨了眨眼。
“重點不是這個。”時軒靜靜望著顧子葉,澄澈的目光好像能洞悉她的靈魂:“錄音筆的錄音你打算怎麼處理?”
顧子葉微微一僵。
時軒又道:“裡面的錄音,你還打算播放嗎?”
是的,時軒總能一句話看穿她。她之所以醒來之後沒有提起恢復記憶的事,就是因為下意識地想要逃避,或者說,她現在並不想將那個錄音拿出來了。
同樣是她,恢復記憶之前,她可以像一個旁觀者一樣,面對調查報告上她的過去客觀冷靜,可以在上午的婚禮現場對著寧斯羽從容淡定。可是,當記憶迴歸,那些塵封了的往事明明依舊和白紙黑字上描述的一樣,但是她面對它們的心境,卻完全不同了。
記得,記事以來,她就認識寧斯羽了。那時候,顧家、寧家,還有紀絡顏家,他們三家是世交。從小她就喜歡和比自己大四歲的寧斯羽玩,寧斯羽對她也是照顧有加。兩邊父母見了,便口頭給他們定下了婚約。
那時候,她是真的很喜歡寧斯羽,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個乖乖的小綿羊一樣。他也很寵她,她說喜歡什麼,再遠他也去給她買,她不開心,他哄她開心。
他們一起順風順水長大,直到她10歲那年。她十歲時候,父母去國外參加一個影視活動,雙雙死於空難。她哭了三天,他陪著她三天。
雖然兩人從小訂了親,不過當時都還小,寧家不方便接她過去,所以顧子葉就被接去了紀絡顏家照顧。正好,紀家有顧家的影視公司的股份,而且紀絡顏的父親紀傳勳也一直都在顧式公司擔任副總的職務。所以顧家出事後,紀傳勳就以第二股東的身份接管了公司,並告訴顧子葉,等她十八歲後,就將公司還給她。
後來的時間裡,顧子葉漸漸從失去父母的難過中走了出來。雖然她從小和紀絡顏不對盤,可是那時候,寧斯羽一直陪著她,直到她上了初中住校,見紀絡顏少了之後,生活就更加順當了。
那時候,寧斯羽對她真的很好,記得有一次她晚上發燒了,宿舍裡沒有藥。他聽說了,馬上騎車去給她買。那會兒他已經上高三了,和她的初中部離得老遠,半路上又突然下雨,他還是冒著雷雨騎了半小時車來到她的宿舍樓下。當時她下去時候,看到他渾身都淌著水,可是被他護著的藥,卻一點水都沒有。
她當時感動地一下子就哭出來了,他本來想給她擦眼淚,可是因為身上都是水,手也是涼的,怕冰著她。所以只是對她笑了笑,說:“你沒發現我這樣淋了雨更有型嗎?”結果後來的兩週,她和他打電話的時候,聽到他說話的聲音都是帶著鼻音的。
後來的時光裡,這樣的感動數不勝數。她長大了,越來越漂亮,晚上回家被人騷擾,他為她打架,躺在病床上一個星期才能下地。
她發現紀家早已透過手段侵吞了她父親的股份,她責怪自己沒用,他一直陪著她,安慰她說他會幫她搶回來。
她和紀絡顏一起考入電影學院,然而因為紀傳勳早就和校長打過了招呼,所以即使她比紀絡顏更有天賦,最終她卻是被當做紀絡顏的替身培養。他知道了,讓她等他兩年,說他一定幫她實現她的影后夢。
後來她知道紀絡顏喜歡寧斯羽,因為那會兒她什麼都不是,而紀絡顏卻已經在影視圈小有名氣了。所以她當時很慌張,就去問寧斯羽。他卻告訴她,即使紀絡顏是影后,而她一直都只是替身,那他也只喜歡她一個。
她二十歲那天,他們在教堂訂婚,他對著她說出的誓言記憶猶新。那個時候,她望著那個認識了十七年,陪伴了她十七年的人,只覺得那就是她最幸福的時刻。雖然那個時候,紀絡顏拿到了人生第一個獎盃;雖然她簽約不順利處處被打壓,總是站在紀絡顏的陰影之下,可是,那時候她有他。
人生有多少個十七年?可是,為什麼陪伴了她那麼長時光,將她一次一次從陰影中拉起來的人,最終還是離開了她?
記得當時結婚典禮那天,她穿著層層疊疊的婚紗,站在喜氣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