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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知道?”
“聽聲音就可以聽出來,不過她的聲音比我好多了,喝酒抽菸太傷嗓子。”她低笑,聲音略微沙啞。
“可能。”
“其實喝酒還好,就是抽菸,不過煙這種東西很不錯,就像身份的證明一樣,像是宣誓某種自由。”
“對於你?”李牧問。
“差不多,對於女人。如果一個女人抽菸,或許是想獨立。”她拿出一根菸。
“是嗎?”
“是這樣,總是想證明,想要讓別人看到,這一點連我自己都矛盾,明明不想在意世界上的一切,但這種證明就是一種在意。其實就像喜歡一個人,證明喜歡一個人,恰恰是不喜歡,我到底喜歡的是什麼?”
“感覺?”李牧反問。
“可能,畢竟這個世界長久以來都是男人的世界,所以人類已經不是人類,而是變成了男人和女人,所謂的平等也都是狗屁。”
“那你喜歡女權運動?”
“喜歡倒稱不上,反正都變成這樣了,也沒有任何辦法,我也只能反抗我自己罷了。”
“喝酒和抽菸?”
“不清楚,只是別人不讓做的事情,總是有種想做的衝動,不是嗎?”
“或許吧。”李牧說。
就像父親一直讓他當廚師,那種反抗的種子就埋在了心裡,隨著那種強迫感,反抗的越來越強烈,或許這種事情是與生俱來的,深埋在他骨子裡的東西。
“相似感。”
“什麼?”
“我們之間,你和她幾乎不相似,難道不是?”
“沒關係。”
“她像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永遠不反抗,殘害的也只是自己。”全昭妍看向K。
“那你是殘害別人?”李牧笑。
“是啊,被我殘害的人很多。”她勾起嘴角,將雞尾酒一飲而盡。
杯子放在桌上,用食指敲擊杯沿。
“那也不錯。”李牧說。
“你呢,似乎介於兩者之間,或者就像一陣風一樣,什麼都不存在,只能感覺到一種虛無。”
“我還活著。”李牧說。
“所以才覺得你有趣。”
“有趣也只是有趣而已。”
“沒有趣的話,我可連話都不想說。”
“夠懶的。”
“基本上沒有太多必要,以前戀愛的時候,就是這樣。”
“不錯。”李牧笑。
“你呢?”
“看情況,她的話總要盡力回覆,沒有交流的話,也無法持續下去。”
K轉醒。
左臉頰還有紅印,嘴角的涎水劃過下頜。
“我該走了。”她說。
“我陪你。”李牧起身。
和全昭妍她們告別。
李牧和K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天氣越來越冷。
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指腹輕輕捏住靜脈上的面板,旋轉的時候,帶來一種癢癢的感覺。
“FF,你的手腕很細膩。”她說。
“那個地方的面板一般都不會太粗糙。”李牧摟住她的腰。
街燈像士兵一樣排列,從高處散發的黃光像是小型的太陽,帶有一種溫暖的意味,似乎在溶解季節帶來的氛圍。
他和一個燈柱擦肩,金屬柱上傳來一絲冷意,像極了開啟冰箱時候傳來的冷氣。
她的黑色棉帽上也染上燈影,看起來古舊,小巧的耳垂露出一小部分,白膩得像是冰淇淋,那一抹紅則像是草莓醬。
街上行人頗多,臉上的表情不悲不喜,平靜得彷彿石像。
“喂,今天真冷。”她把手縮排袖子裡。
“很快就變暖和了。”
“呼,你晚上回家幹嗎?”
“當然是睡覺,還能做什麼?”
“唔,還以為你會做些別的。”
“和你聊天。”
“你就不和她們聊天?”
“近乎沒有交流,不愛說話的人類。”
“FF,那我話很多,不會覺得我煩?”
“還可以,習慣了。”李牧搔一下她的留海。
“哼,那就是煩的意思。”
“沒有。”
“啊。”
“怎麼了?”
“就是想大叫一下,發洩一下。”她在街道上大叫,引來一些注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