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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熱的嫉妒藉由夢這種形式,透過了他的內部,與此前執拗地糾纏著他的向死之心相抵,消除殆盡了吧。就像是猛烈的西風吹散了厚厚的雲層那般。這是作的推測。
殘留下來的唯有近乎看破世事似的平靜。那是一種缺乏色彩,風平浪靜一般的中性的情感。他孤自一人坐在又舊又大的空置的房子裡,一直傾聽著巨大而古老的掛鐘計時發出的虛無之音。嘴閉著,目不轉睛的只是盯著著指標前進的樣子。隨後像是薄膜般的東西把自己的情感包裹了好幾層,心中留出著空白,結結實實地老去了一個小時的時光。
多崎作漸漸開始正常的吃飯了。買來新鮮的食材,做些簡單的料理來吃。即使這樣,一時掉了的體重也沒恢復多少。近半年的時間裡,他的胃像是徹底的收縮掉了。只要吃了超過一定的量,就會嘔吐出來。此外,作開始在早上很早去學校的泳池游泳。由於肌肉的量掉了很多,就連上樓梯都氣喘不上來,而且他也覺得哪怕只是少許,也一定要回到原來的狀態。買來新的泳褲和眼鏡,每天自由泳一千到一千五百米。然後去健身房,默默地使用器械作鍛鍊。
經過幾個月飲食的改善和規律的運動,多崎作的生活大抵上回到了過去健康的節奏。必要的肌肉也長了出來(不過是以與先前大不相同的方式),背脊也伸展開了,臉上也再次出現了血色。早上醒來也有了久違的有力的晨勃。
正好那時候,母親難得獨自來東京了。也許是作最近的言行舉動有些異常,正月裡也沒回家,母親因為擔心來探望他了。母親看到他時驚得都說不出話了,僅僅數月不見,兒子的外表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但作告訴她:“這不過是因為人長大了的自然變化,現在自己需要的只是幾套能適應新的身體的衣服。”,母親便欣然接受了這個解釋,想著這大概就是男孩子成長必經的過程吧。母親在只有姐妹的家中長大,結婚之後也帶慣了女兒。要怎麼養育男孩子,她是一點兒都不清楚。所以反倒是很樂意和兒子一起去商場,買了整套的新衣服給作。買的是母親喜歡Brooksbrothers和polo這兩個牌子。舊的衣服的處置或是扔掉了或是捐了。1234567890
作的相貌也變了。照鏡子的話,映照出來的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少年,看上去肉乎乎的,雖然相對端正,但卻何其平庸而又缺乏特點的臉龐了。鏡中那個看向自己的是一張年輕男人的臉,臉頰線條像是被熨斗壓過那般的削立冷峻。那雙眼中浮現了嶄新的光芒。這是連他自己都從未見過的光芒,孤獨而無所欲求,只想在有限的範圍內尋求完結。他的鬍子也忽然變濃密了,到了每天早上都要刮的程度。連頭髮也長的比以前更長了。
對於自己新得到的樣貌,作並沒有特別的中意。既不喜歡,也不厭惡。那不過是張假面,因為方便拿來湊合用罷了。但他還是覺得慶幸,自己的樣子至少不是自己之前的那張平庸的臉了。
不管怎樣,過去那個名為多崎作的少年已經死了。他像是消失在了那片荒蕪的黑暗中一般停止了心跳,被埋葬在森林的一塊小小的平地裡。就在人們還在沉睡的黎明前,靜悄悄地秘密地。就連墓碑也無。現在站在這裡有著呼吸的,是內部被替換了的嶄新的“多崎作”。但是,知道這中間奧妙的除了他自己之外,一個人也沒有。他自己也不想把這個真相告訴任何人。
多崎作依舊東奔西走去看各處的車站,畫著車站內部的素描,一節不拉的上著大學裡的課。早上起來沖澡洗乾淨頭髮,吃完飯後一定會刷牙。每天早上會疊被子,自己把襯衫熨平整。他努力著儘量讓自己不空閒下來。晚上讀大約兩小時的書,大多是歷史書或是傳記。這樣的習慣很久以前就養成了。依照著習慣,生活得以繼續下去。但是他已不再相信完美的共同體,也不再感覺到化學反應chemistry般的溫暖了。
他每天在浴室的鏡子前,端詳自己的臉一會兒。然後一點一點從心裡去熟悉新的(被替換了的)自己這一存在。就像學習新的一種語言,把新的語法記住一樣。
不久後,作交了一個新的朋友。那是在被名古屋的四人朋友拋棄之後,過了將近一年的六月的事。物件是同一所大學比作小兩級的學生。和那個男子是在大學的游泳池裡相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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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個男子是在大學的游泳池裡相認識的。
他和作一樣,每天早上一個人來泳池游泳。他們兩人自然而然地臉熟了,會簡短的聊上幾句。有時游完泳在更衣室換過衣服,還會一起去食堂簡單的吃個早飯。他比多崎作小兩級,所屬於物理系。雖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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