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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不正常的?”
“很久以前。”
“那是多久?”
“忘了。”
“記憶力真差。”
“你呢?”
“我也忘了。”
“你不也是。”
“FF,我們的距離現在是多少?”
“一個小時的距離。”
“怎麼知道?”
“一個小時前,你還在這。”
“那就是說,距離會越來越長?”
“對,不過會瞬間縮短。”
“什麼時候?”
“你出國回來之後。”
“FF,笨蛋,猜我在聽什麼歌?”
“悲傷的歌。”
“怎麼知道?”
“聽別人的悲傷,可以變得快樂。”
“Bingo,《Slip_away》。”
“消失和死亡。”
“FF,查了詞典?”
“怎麼知道?”
“猜的,FF。”
“好聽?”
“嗯,歌詞差不多是這樣:漸漸被遺忘的這所有,更為哀切。”
“好像有道理。”
“為誰哀切過?”
“你。”
“騙人。”
“剛才就哀切了一秒鐘。”
“為什麼?”
“忘了你身上的一根頭髮。”
“切。”
“要是真把你全部忘掉,估計會哀切的死掉。”
“FFF,真會說話。”
“實話。”
“習慣了有你在,真的很害怕。”
“怕什麼?”
“要是沒了你,會被世界拋棄。”
“世界一直如此。”
“哼,這麼悲觀?”
“它可不認識我們。”
“我們有這麼微不足道?”
“可能。”
“困了。”
“睡覺。”
“好,FFF,給我念詩。”
“嗯。”
“今天是什麼?”
“我去找找。”李牧起身,來到書架前。
書架上一排書,除了上次辛波斯卡的詩集,還有許多詩集,沒想到那個暴力的女人,還有如此的一面。
“找到了?”
“嗯,這首詩名字不錯。”
“FF,什麼?”
“人,詩意地棲居。”
“誰寫的?”
“荷爾德林。”
“不知道。”
“我也是。”
“晚安,笨獅子,希望你能做一個擁有泰迪的好夢。”
“晚安,笨泰迪,希望你能做一個被獅子欺負的好夢。”
“被你欺負,怎麼會是好夢?”
“我覺得很好。”
“那我也要欺負你,用棍子狠狠揍你的屁股。”
“不可以這樣,作為一個淑女。”
“我不當淑女。”
“忘了你本來不是。”
“不說了,快給我念。”
“好。”李牧說。
“Music。”
“等一會。”李牧走到唱機前,放進爵士唱片。
“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盡情地麻煩我。”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出於社會的溫情。”
“溫情真多。”
“天生如此。”
第一百零三章氣息
“晚安,天生的笨蛋。”
“嗯。”李牧唸詩。
爵士的和絃,低沉的嗓音,呼喚夢之國的降臨。
她入夢。
夜蜷縮在黑雲中,如星期五下午的最後一堂課。
“人被稱作神明的形象。大地之上可有尺規?絕無。”唸完最後一句,他的唇輕貼在手機前的空氣上。
關上手機,走入臥室。
閉目躺在床上,她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如同無風的湖泊中落下的細雨,泛起安靜的漣漪,卻永不停歇。
他就像一臺生鏽的汽車,在床上輾轉反側。
“為什麼你睡的就那麼香?喜歡我變成熊貓?”
地球上有許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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