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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主信佛教的中國、日本、印度等東南亞參賽者佔了很大的優勢,可真正當他們提筆的時候,又發現這題大到無邊,幾乎可以畫任何他們想畫的東西,因為任何人都能解釋——“這就是我‘想’畫的啊,這就是我的desire!”,或者說,“比賽是因,我畫的畫即是果!”
……
又是一個考驗個人藝術素養和思想深度的題,眾人不免感慨,大藝術家也不是隨隨便便的路人甲可以當的,也不是會畫畫就能拿大獎的。
官鴻澤在看到賽題後,直接定論:“如果葉禹凡是夏驍川,那我們就看不到S。A。Fale的畫了,因為,夏家人有繪畫的因緣,卻沒有參賽的**。”
他又問傅廷信:“你想好打算畫什麼了嗎?”
傅廷信:“……”
畫什麼?一想到打敗自己的S。A。Fale就是一個自己永遠都無法追上的神級人物,那人還呆在一個比自己年輕的身體裡,他就覺得人生沒有了盼頭。
如果沒有贏得比賽的**,那參加比賽又有什麼意思?
名利和錢財?出生名門世家的傅廷信對這些從來沒有需求。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為什麼會選擇走這條路?為什麼要畫畫?對它有衝動和熱情嗎?
傅廷信腦中一片空白,他此刻真想面對面地問一問葉禹凡,哦不,是那個在十七八歲就畫出流風迴雪線的天才夏驍川,他畫畫的理由是什麼,他能從中得到什麼。
好像在夏驍川短暫的人生裡,逆天的才華只帶給了他不幸的遭遇和悲慘的命運軌跡,僅此而已。
……
葉禹凡悠悠轉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在看清柏長青的身影后,緊張地撐起身子撲上去。
“怎麼了?”柏長青輕輕拍他的背。
“我剛剛,想起一些過去發生的事。”葉禹凡抱著他,不知道怎麼說,夢裡的情景難堪得讓人無法開口。
柏長青哄著他:“什麼事?來,告訴我。”
“……有人用紗布把我纏起來,從頭到腳,就像包裹木乃伊一樣,但留著我的鼻子和嘴,讓我呼吸……”葉禹凡皺著眉頭回憶,“我什麼都看不見,也沒有觸覺。”
柏長青臉色發白:“是誰對你這麼做?”
葉禹凡抿了抿嘴唇,沒有回答,而是道:“我身上沒什麼力氣,一動也動不了,我很害怕,想說話,但是發出來的聲音像是蚊子的叫聲,我的耳朵也被塞住了……”
柏長青:“後來呢?”
“有人吻我,抱我……”葉禹凡閉上眼睛,身體簌簌發抖,回憶裡,因為被包裹成木乃伊的樣子過了很久,當有人親吻他時,他竟因這唯一的觸覺而感到享受,他飢渴地吸吮著對方口中的津液,與對方糾纏,並且渴望更多的深入和擁抱。
柏長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抱著葉禹凡顫聲問:“那個人,是林運嗎?”
葉禹凡悶不吭聲,只是緊緊抱著柏長青的手臂透露了他的害怕和緊張。
過了很久,葉禹凡才小聲說:“我想畫畫。”
柏長青把本子遞給他,葉禹凡靠在他懷裡畫了起來,彷彿透過畫畫就能忘記一切痛苦與煩惱。
旅店樓下的小酒吧傳來節奏緩慢的爵士樂,單薄的被褥繾綣著纏繞在兩人腰間,西里過於慵懶的季節讓一切都變得無比悠閒,可空氣中卻瀰漫著難以言喻的哀愁。
柏長青默默地陪著葉禹凡,他想起當年在法國時,曾有一次和夏驍川的對話——
“你喜歡畫畫嗎?”
“還好,只是無時不刻地想畫畫而已。”
“覺得畫畫快樂嗎?”
“不,和你待著的感覺更快樂。”
“那為什麼還是想畫畫,而不是更想我呢?”
“因為畫畫證明了我的存在啊,就像卡迪爾所說的,‘我思故我在’,可是,想你並不能證明我的存在,那隻能證明你的。”
“……那就請你,在畫畫的時候,也順便地想一想我吧。”
“我已經在那麼做了。”
……
是的,他一直在那麼做,他的畫不但證明了他自己的存在,也證明了柏長青的存在,當年在國外看見《巴黎藝術報》上刊登的《背影》,柏長青就激動悲傷得不能自抑。
他的愛人是那樣有才華,可他卻寧可希望他只是個簡簡單單的普通人。
天才有什麼用?天才都是不幸的!他只想要他幸福,想要他好好地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