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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腿擱到廊欄上做了幾個壓腿,才收手回來,拍了拍手掌,微垂眼望著她頭頂:“那你是怎麼想的?”
蕊兒頓了頓,也抬起頭來看她:“奴婢願意忠心侍候姑娘,如有二心,便讓奴婢永世報不了父仇!”
琉璃看了她一會兒,嘆道:“跟著我可有苦頭吃,其實我不想逼你,你要是沒有想好要不跟我,我也不會怪你。”
蕊兒幽怨地瞪她一眼:“姑娘!”
昨夜那般折騰還叫做“不想逼”她,真真也只有她這麼臉皮厚的說的出來。好在從蘇姨娘那裡出來蕊兒就已經完全想通了,連蘇姨娘都覺得這位九姑娘不簡單,要她盡心侍候,她又有什麼理由不聽從?更慶幸琉璃只是怪責自己沒有絕對忠心,而不是存心要把她送到餘氏跟前去。
心頭感念著,於是緩了一口氣道:“奴婢孤苦伶仃一人,原先是蘇姨娘看奴婢可憐,替奴婢葬了亡父,而後送奴婢到姨娘鋪子裡做工。後來大夫人要人牙子帶人進來,姨娘就設法要奴婢來了。如今姨娘把奴婢給了姑娘,奴婢從此就是姑娘的人,不至於有二心,也不敢有二心。奴婢字字真心,若有違背,老天爺就讓我應了方才誓言。”
廊下翠瑩已在往這邊張望,琉璃收回目光,說道:“只要你忠心於我,你爹的事倒好辦,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蕊兒忙磕頭:“早晚都不怕,只要能討回來公道就好!”
琉璃點點頭,“先不說這些。我讓甜兒泡了薑茶,喝了祛祛寒,喝了去幹活吧。”說完回頭看著她,又道:“不是我不顧你死活,你別忘了屋裡還有兩個人在盯著你我。你要不想死,就得從此學會萬事謹慎。”
說到底,此番蘇姨娘若是派個老道的人來,她又怎會這般容易就吃住她們呢?
蕊兒抹一把眼淚,不住點頭:“奴婢知道,奴婢多謝姑娘寬恕。”
說完擦乾眼淚爬起身,進了屋。琉璃再做了會運動,也愉快地進屋梳頭換衣。
這日天氣大好,琉璃讓翠瑩搬了躺椅在外曬了整日太陽。而蕊兒趁中午補了一陣眠,翠瑩則是教訓完了甜兒,又尋著起床來的蕊兒訓了一遍。
琉璃壓根不加理會,哪怕是蕊兒中間也曾向她拋來求救的一眼。她接受了她,可不代表會替她出面解決這一類事情。如果連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她都不能應付,又怎麼變成熟?可知上輩子她就是吃虧在這軟弱上面。
她的冷漠也許刺激了蕊兒,只見沒多一會兒,蕊兒就失望地咬了咬唇,不得不轉回了頭去。
“翠瑩姐姐,喝口茶吧。”
蕊兒轉身倒了杯熱茶,溫順地遞到她手中,又卑微地垂下手來說道:“姐姐教訓的是,蕊兒初來府中,許多地方做的不夠,虧得姐姐肯悉心教導。”
翠瑩那氣焰眼見得就消了些,接茶喝了一口,站起來吁氣道:“好在有個聽話的!”
甜兒在遠處狠瞪了她二人一眼,將一床褥子甩在搓衣板上洗的噌噌作響。
自打蘇姨娘將蕊兒遣了回來,這兩日蕊兒表現就比以往不同許多,首先是對琉璃吩咐的事情有了反饋,不再像過去那樣交代什麼便做什麼,而是會琢磨一下琉璃這麼做的原因,或者是提醒一下她某些細節。
然後對琉璃交代去辦的事,愈發地守口如瓶,翠瑩和甜兒有時會話裡套話,比如她倆對於那天夜裡她為何沒有回房睡覺,就不約而同地起了疑心,蕊兒由始至終以一句著涼拉肚子搪塞了過去。
而對蘇姨娘那邊,卻是刻意地迴避。琉璃雖然也歡喜她忘卻舊主,但避嫌避得過了份,也容易遭人盯上。於是夜裡洗梳完畢,蕊兒給她鋪床的時候她說道:“屋裡那兩個都不是省心的,你要不想惹麻煩,就別落人話柄。”
蕊兒聽她話裡有話,手下就頓了一頓。琉璃伸手指了指長房方向,蕊兒因這幾日很是拿蘇姨娘當回事,自然也知道有些打眼,於是抿嘴點了點頭。
琉璃點到為止,依舊低頭把玩起那顆刻著“嵐青”二字的篆印。
蕊兒把被褥鋪好,走回她身邊來,道:“今日姑娘出去散步時,孫嬤嬤回來了,不知道什麼緣故,竟與王嬤嬤爭吵了起來,彷彿是說自家閨女被魯鯽兒糾纏不放,王嬤嬤為巴結錢長勝從中出了不少主意。兩人鬧得不可開交,還說要鬧到大夫人跟前去,所幸有人來喚孫嬤嬤去上工,這才又消停下來。”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錢長勝不過一個下人頭子,因總領著尚書府一府大小事務,於是身邊沾親帶故的人都耀武揚威起來。
琉璃不大在意,頭也沒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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